外,准备送对方回家。 但很快,英燕就看见那头耀眼的金发从楼梯口出现,她与方才的学生,蔡贤宇对上视线,张宙始也一起看过来。紧接着,那个男孩就顺着风的流向走到他们面前。 那一瞬间英燕屏住呼吸。 而后,蔡贤宇抬起头,说:「你为什么没有回覆我电子邮件?」 她不自觉退开脚步,感觉像有一道无形的力场包围了眼前的两个人。前方的张宙始先是不解,但花不到一秒,他就像明白什么似的,警戒地缩起肩膀,眼神却满是恐惧,却一个字也没有回答。 「为什么没有来参加葬礼?」蔡贤宇接着开口,他的耳钉反射着太阳光:「我寄了那么多电子邮件给你,为什么你都没有看?」 英燕当机立断伸出手,然后护在张宙始前方,她稍微弯下腰,跟眼前的男孩视线平行,蔡贤宇似乎吓到了,变得有些不知所措。 她说:「同学,我知道你可能和老师有一些事情要处理,不然我们一起去附近的咖啡厅坐坐怎么样?」 即便英燕给出了最好的应对处理,但一下子接触到如此大量的资讯也让她脑袋转不过来。 而眼前的蔡贤宇皱起眉头,像是在艰难地思考英燕的话语,最终捨弃掉和谈的可能性。 她看着这个男孩往旁边站,然后提高音量喊道: 「我只要知道为什么!回答我这个就好,为什么你没有来我妈妈的葬礼!」 「老师——」英燕回过头的瞬间,张宙始已经先行跑开了,对方的脚步快到就像在逃命。那瞬间她的五脏六腑就像被人践踏般开始阵痛,她先是看着同样愣住的蔡贤宇,然后掏出自己名片,快速地说: 「有空就联络我,任何时间都可以,我会帮你处理好这件事的。」 「真、真的吗」对方不安地问。 「对,下个礼拜我也会再来这里。下次见。」英燕丢下这句,然后也拔腿就跑,她不喜欢在建筑内大力迈开脚步,英燕穿着平底鞋,当脚底板重重敲向地面时,疼痛也随之蔓延。 她路过那些看热闹的学生,在校门口地将通行证还给警卫。英燕喘着气,她瞇起眼睛,接着在马路的对面看见张宙始的身影。她在心中想着或许是爬坡的训练,对方的体能非常好。 绿灯时,她跑了过去,然后伸出手抓住对方的手臂,确保眼前这个人绝不会再次溜走。 他的体温好冰。 英燕眨了眨眼,她发现灰色的石子地上有着水滴落的痕跡,她想着自己没有流那么多汗,于是抬起头。 她莫名地想到,罗编辑曾经在与她一起整理资料时说过,有时候和漫画家共事久了,很容易忘记他们也是普通的人类。 「你」 英燕没有看过一个人是如此平静地哭泣,就只是在尝试让呼吸平稳的每一次吐纳中,让眼泪不断地不断地滑落。就连镜框中也积满了清澈剔透的泪珠。 「老师,」她说:「我请你吃东西吧。」 ——英燕曾经不只一次和漫画家开会地点选在速食店,第一是这里很适合轻松的谈话氛围,第二是食物至少不会贵到哪里去。但就在他们两个面对面坐下,然后开始吃薯条时,张宙始却变得像是随时会把可乐洒到她身上那样暴躁。 对方紧皱着脸,时不时吸着鼻子,就像受到惊吓的宠物那样风声鹤唳。 「你第一次上课感觉还不错对吧,我会跟总编说你能继续。」英燕决定先转移话题:「下次有需要我帮忙准备什么教材吗?还是你终于改变主意要回去画画?」 眼眶仍有些红肿的对方抬起头,他沉默一会,说:「先维持这样就好。」 英燕感觉自己没有很饿,她有种很糟,很糟的预感,不是关于对方,而是关于自己。从开始成为编辑后,她自始至终都能肯定下一步该往哪走,她擅长帮他人与自己安排一条明确的道路,但要通向康庄大道,这其中也有风险。 要是现在真的问了「告诉我发生什么事」,就代表从此以后,她要承担张宙始託付给她的一部分人生,开始担起在对方感到悲伤时安慰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