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不是去上海,就是去杭州,还是薇薇懂事,在北京能经常陪陪我。”叶澜说,“薇薇,有空来阿姨的剧场坐坐,我在排个新戏,不少年轻男演员,都是长相出众的小伙子……” 桌上两张相似的面孔一齐变了脸色。 “妈,您就别瞎张罗了,薇薇在外面这么多年,什么样的帅哥没见过?”叶恩弥率先出声,“她还跟您的两个儿子一起长大,眼光要高到天上去了。” 叶澜还没说话,盛凌薇已经活色生香地横他一眼:“少自卖自夸。” “我说恩知呢,恩知长得不帅?” “比你帅。” 叶恩弥于是唇角轻勾,顺着她的话,语气戏谑地往沈恩知身上点:“薇薇说的对。妈,您有那个精力,不如给恩知介绍对象。” “那,小知……” 沈恩知浅浅抿唇:“妈妈,我接下来还要读书,没有太多时间考虑这些。” 叶恩弥总是这样的。他春风得意,张扬外放,从不惮出风头。有他在的时候,不论好与坏,别人注视的重心都会放在他身上。 多少年过去,依然如故。 少年时那股子被忽视的惯性,一下又压在心头。时过境迁,沈恩知已经许多年没有尝到如此滋味,因而不知道作为成年人的自己,理应作何反应。 这时忽然有一只手伸过来,纤长,柔软,指甲粉润整齐。安抚性地将他拢在手心。 沈恩知反过来握住她,攥得很紧很紧,远眺着亭外湖岸,阳光落在草尖,晒出一层茸茸金黄的苔痕。 离席去往上海之前,沈恩知拿走了她裙摆掉落的一颗缀珠。 他放在衣袋里,跟心贴得很近很近。 第55章 脱敏疗法 ◎正文完◎ 沈恩知抵达上海后, 先联系了贺思承。后者才在当地买下一家画廊,兴冲冲地携着新签的艺术品登门,眼见沈恩知在扶手椅上端坐, 慢条斯理浅啜一杯腾腾热饮。贺思承一时不敢打搅,将礼物放在台面上, 不自觉整理好凌乱的衣襟。 过了盏茶工夫, 沈恩知才放下瓷杯, 眸光不温不凉, 隔着镜片转向他, 带着审视意味。 “恩知哥?是你吧。”贺思承松了口气,在他附近坐下,嘴里漫说着,“我还是有点儿分不清你跟你哥……” “思承。” 贺思承一下静住, 屏息等他下文。 沈恩知把一张照片推到他眼角, 语态波折不起:“说说这个人吧。” 贺思承于是随意看了眼, 几乎是一下认出唐劲的脸, 虽然根本不明白沈恩知为什么会对这个无足轻重的亲戚感兴趣,还是顺从地回答说: “这点儿事,恩知哥以你的手段,不会查不到啊?没什么特殊的隐情,就是外面传的那样,充其量算是个不沾血缘的远亲。我俩合伙也做点生意, 开了个健身房……” 他性情明朗, 又顺势多聊了几句, 无非是些有关唐劲母亲和他舅舅的陈旧八卦, 这些无关紧要的细节沈恩知并不在意, 也就自行忽略, 任贺思承说尽兴了才停嘴。 唐劲与唐枫的关系并不难查清,更遑论他还是订婚仪式上唯一一位不在邀请名册里的来宾。上次叶恩弥发来偷拍角度的照片,沈恩知便上了心留了神。但他与贺思承家里的渊源,从别人口中听到是一回事,总归要给贺思承本人留几分薄面。 而他给出的答案并不意外,与沈恩知了解到的内情基本吻合。当天他送走贺思承,转脸将电话打给叶恩弥: “哥,你上次说的事,我查清楚了。” -- 沈恩知去上海不久,叶恩弥也回到杭州。他们与盛凌薇都各自有事要忙,并无太多时间相聚,偶尔分别打一通电话已是难得的联系。或许是出于双胞胎无需言明的血缘默契,总是叶恩弥的通话刚刚挂断,沈恩知又打进来,要不是到底觉得不太合适,她有时甚至想给三人建个群聊,大约能省下不少麻烦事。 这段日子以来,盛凌薇继续将多数精力投入事业。不过她也并非不问别事的性格,相反非常注重工作生活的平衡。约莫在年末时分,她约宗笑和蒋睦西到日本泡温泉。箱根清冽的矮山林中落下薄雪,盛凌薇披浴衣去度假酒店的餐厅吃怀石料理,脱了鞋进包间,却只见宗笑一个人窝在竹编的地台上玩游戏机。 “睦西呢?” 宗笑伸个懒腰,她忙着过任务,对别的事毫不关心,迟钝地朝门外虚抬下巴:“据说有人找,出去了。” 过了好半天,蒋睦西才回来,肩头落了不少雪珠子,正低头整理有些莫名凌乱的衣襟。 “是唐劲。听说他现在回不了国,跑到日本来了。”她拣了对过的位置坐下,隔着雾气濛濛的镜片看着盛凌薇,“薇薇,我把他甩了,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