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为了护送咱们,褚家不是那等忘恩负义的人,嫂嫂做的没错。” 郑氏虽与陆鸢有些旧怨,但知此时危难,她要安置一大家子人属实不易,遂也帮她说话,“危难之际本就该互相帮忙,没道理让人笑话褚家自私自利,见死不救,她这事做的没得说,你们要是有意见,我那份干粮匀给你们。” 话说到这份儿上,褚家几位叔伯再计较下去难免要起争执,各自收起分好的东西散了开去。 陆鸢又对郑氏道:“母亲,明日你和五弟他们一起走小路,一切小心。” 郑氏问:“你不与我们一起?” 陆鸢摇摇头:“贺将军昏迷不醒,得乘车走官道,阿鹭不肯与他分离,我也想留下照应。” 如今人群分散,护送的家兵也得分散开来,官道上的危险只增不减,走官道实为下策。 “嫂嫂,别走官道了,我背上贺子云,咱们一起从小路走。”褚暄提议道。 陆鸢摇头否了他的提议:“弟妹也怀着身孕,你还有稚子要照顾,而且小路崎岖,你背上他恐怕寸步难行。” 褚暄想了想:“那多留几个家兵跟着你们。” 陆鸢笑了笑,谢过他好意,“我不能跟随照应你们,本来就心中有愧,只要你们照顾好自己,平安无事,我就安心了。” “嫂嫂,你别这么说。”褚暄叹口气,“要是三哥在就好了,你说谁能想到那胡贼能在这么短时间内踏进长安来!” 大周宴安日久,自先帝朝已不修边功,加上长期内斗损耗,被土蕃铁骑一举攻破长安也在意料之中。 许是被褚暄牵动了情绪,陆鸢也禁不住想,要是褚昉在会是怎样? 长安城破之前几天,她还收到了褚昉的信,言他刚抓获了一批企图暗杀他的毛贼,还跟她抱怨贼人狡猾奸诈,差点伤了他的命根子,最后又说十分后悔没叫陆鸢早日给他生个孩子,若是命根子不保,以后都没机会做爹了。 想起那封长信,陆鸢不由勾了勾唇。 不知褚昉可听说了长安的消息,如今是否已经踏上北上归程? 第二日天色初泛白,人群便依商定好的路线分散而去,官道上只留了陆家父女和贺家人,外加几个商队护卫。 陆鸢本来要贺家兄妹也从小路走,但他们坚持留下来照顾贺震。 昨日还浩浩荡荡的逃难队伍,今日已人走车空,几堆燃剩的灰烬被秋风一扫,也散了开去。 陆鸢拿贺震的长刀削了几根一头尖尖的竹杆,权当箭矢使用,又背上贺震缴获来的弓,亲自驾车。 陆敏之坐在女儿身旁,也拿起了长刀。 他们的力量微不足道,可在这样关头,退亦是死。 “爹爹,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傻,你若早跟着圣上跑了,也不至于拖累我们不是。” 圣上撤离时,五品以上的官员也都在亲军保护下随行,陆敏之却从大队伍中脱身而去,坚持等两个女儿收拾一番拖家带口,和他们一起踏上避难之路。 “小没良心!”陆敏之斜了一眼女儿,握着长刀练习砍杀姿势。 他一介读书人,连鸡都没杀过,握着刀手生的很。 才出发没多久,身后便有了动静,战马奔腾的声音夹杂着金甲碰撞的声音,一阵急过一阵席卷而来。 “爹爹,你来驾车!” 陆鸢回头观望情况,见身后人头攒动,都穿着土蕃重甲。 “少主,是胡贼!” 且明显敌众我寡。 陆鸢四下看看地势,见前方不远就是一个转弯,遂命护卫快马加鞭转过弯去。 借着弯道庇护,贺家小弟背着贺震下了马车,与陆鹭一起躲进了道旁的密林里,马车内一空,陆鸢把父亲也推下马车,独自驾车疾行。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