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清静,再无人可打扰她。 就着视线可及的一点儿月光,佩玖默默的对月饮着。说来也怪,这酒初喝之时是辣口且难喝的,可喝到现在,竟觉得甘甜无比,好似仙露一般! 不出半个时辰,剩下的这半坛也见底儿了。到最后连一滴也倒不出来时,佩玖有些不开心了。她将那空了的酒坛子往远处的地上一扔! 顿时碎成了无数片。 这脆亮刺耳的动静,划破夜的静谧,就连佩玖自己也被吓的打了个哆嗦。接着她便往床上缩了缩,蜷曲起膝盖,双手紧紧抱住自己,呜呜的哭了起来。 哭着哭着,佩玖好似听到了些别的动静。她瞬时止了哭声,屏息听着…… 果然听到有窸窸窣窣的动静由远及近,好似是脚步声! 这里……不应有人呐。佩玖只是这般纳闷着,心下并没多少惧意。此情此景,她不敢想像若是没有这坛子酒壮胆,她这会儿得吓成什么样。 “什么人?”佩玖竟大胆的问了出来。 那脚步声顿时也停住,好似就停在入门的那道粉墙之后。 顿了顿,便听到一个清越的男子声音,温和的穿破静寂夜幕:“你又是何人?” 佩玖眉心蹙了蹙。这声音清越是清越,却夹着一丝沧桑之感。说陌生吧,好似在哪儿听过。说熟悉吧,又想不起来什么时候听过。 “你……”佩玖嘴巴动了动,酒意上头,突然又不知从何问起。 打了个酒嗝儿,她又断断续续说道:“这宅子我……我虽没住,却是我家的老宅。从来……从来没变卖!”醉是醉了,人还是不傻的,她言下之意是对方私闯民宅了。 那男子也稍沉默,之后便客客气气的解释道:“那还请姑娘恕罪。这宅子空置许久,也未曾落锁,我便当是无主的。我家院子小,今日又来了客,便过来借住一宿。” “噢,那你是……是甜水镇的?”佩玖突然觉出两分亲切,毕竟是过去的乡里乡亲。 “是。”那男子应完,又带着几分关切的意思问道:“不知姑娘为何突然一个人回来了?” “我……”正愁着该如何解释,突然“咯”一声,佩玖又打了个酒嗝儿。打完这个酒嗝儿佩玖自己也觉得在老乡面前不成样子,便笑着挥挥手解释起来:“不……不好意思哈!我心情不好喝……喝多了……” 说完不忘又添一句:“我平常……平常不喝……” “噢?那姑娘是为何事心情不好?不妨说来听听,兴许可以开解开解。” 佩玖没答,沉默片刻后,下了逐客令:“你不是……不是借宿么!那就去睡吧……” 接着便听到两声清脆的笑,笑的很是温柔,那男子丢下句“姑娘且稍等片刻。”便转身出了门。 佩玖怔了下,一时没明白那人的意思。旋即又被那酒意牵着,打了个哈欠,她也懒得明白了。 哎,喝得正过瘾呢,可这一没了酒,突然就有些害困了!佩玖往背后的墙上靠了靠,坐在床上倚着墙,昏昏欲睡。慢慢了,她阖上了双眼。 悠忽,一缕惑人心肠的香气萦绕上鼻尖儿,佩玖猛然睁开眼睛!这才意识到,先前那刻她竟是真的睡着了。 醒来,佩玖意识到身边有人,就与她同坐在床上,且手里拿着什么东西在她眼前晃悠! “你有酒?”佩玖惊奇的问道。 那男人又发出一声清脆温柔的笑,随即将一个小酒坛子塞到佩玖手里,“嗯,你不是想要酒吗?” 先是欣喜,接着佩玖又想起今日在酒馆儿遇到的那两坏人。遂意识到这酒不能乱喝,谁知道会不会被下了东西? 她将酒坛子往床上一放,精明道:“我只喝自己买……买来的酒。” “呵呵,”那男子明白佩玖担心的是什么,但他还是拾起那坛酒重新塞回佩玖手中,并道:“这酒是我夫人为我生下女儿时,我亲手埋下的女儿红。原想着等她及笄了,便挖出来一家人同饮。” 男子这话说的情真意切,话尾甚至夹了无尽的遗憾,莫名的就让人想要相信。佩玖摸了摸那坛子口儿,并非是以活塞封的,而是以泥坯。这果真是一坛埋了多年的好酒! “好,这酒我喝!谢了!”说罢,佩玖抱着那小坛子往墙上轻轻撞了几下,噼里啪啦的有些泥块儿碎落。 将那泥封去掉,露出里面的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