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套干净的床单被套出来,一言不发地往客房那边去了。她刚刚不是还说不太支持吗?不支持还让他留在家里睡?这也太矛盾了吧,原则呢? 易慈一脸茫然地看了看易新开,又去看边上的李均意。 对方朝她笑了笑,仿佛在说,这可不关我的事。 司机来了一趟,把他的行李送到门口就离开了。易慈一脸懵地看着爸妈帮他铺床、收拾房间,脑子里冒出无数个省略号来。 实在无言以对,易慈摇摇头,去鱼缸前看小金鱼。 看了没一会,他也走了过来,立在她身侧。易慈随意指了指一条,问,这叫什么知道吗?李均意答,丹凤。她又指了一条,这个呢?他说,布里斯托。那个呢?他说,蝶尾。 易慈说,那年你送我的小金鱼突然死了,我很难过,伤心很久。自那以后我爸爸开始学着养鱼,都快养成半个专家了。我知道,他是想用很多新的小金鱼来让我忘掉以前那两只。 李均意问,那你忘了吗? 易慈想了想,答他,如果你没出现,我应该会说服自己忘了的。不管用多久,用什么方法,我会说服自己去试一试的,我也很怕一直活在过去里。唉,林老师他们总是觉得我没放下你,我在等你,他们把我想得怪深情的。怎么说啊,是也不是吧。我是没办法,你明白吗? 李均意点头,嗯,明白的。 易慈说,你可千万别觉得我是那种大情种非你不可这么多年就等着你啊。她又重复一遍,我没有,我不是。 李均意继续点头,嗯,你不是,我是。是我非你不可,这么多年就等着你。 感觉被肉麻到了,易慈嘴角一抖,随即毫不犹豫地出掌,不轻不重拍了下他的肩膀。 苍天可鉴,她真没用什么力气,可这人纸糊的一般,轻飘飘往边上一倒,一副扶风弱柳的样子。她还在疑惑这人吃错什么药了,接着她爸妈从客房里走出来,好巧不巧看见了这一幕。 易新开皱眉,问她:“小慈,你在做什么?” 林以霞瞪她一眼:“这么厉害怎么不去学咏春?” 而李均意在一旁无辜地望着她。 易慈:“……”拳头硬了。 第65章 李均意躺在床上,目光停在天花板上。 窗外的雨声闷闷的。时间已经很晚,易慈和她爸妈应该都睡了,他也应该早点闭上眼睛睡觉,什么都别做,什么都别想,在这张陌生的小床上睡个好觉。 雨越来越大了。哗啦啦的,风吹得窗户摇动,台风已经登陆。 无论是小雨暴雨,对别人而言雨声或许是催眠的白噪音,可对他而言聒噪而刺耳。 纽约总是下雨。 当时从病床上只能看到一小片窗外的天,灰灰的,丑丑的。打开窗户,他能闻到雨的腥味。在那段不能说话,无法与外界交流的日子里,他的世界仿佛总是带着一层雨的滤镜,永远阴郁而潮湿。坏天气,坏情绪的温床。 做复健那几年,他梦游过几次。 某个深夜,他走进了一个被'父亲'唤醒的梦中。那个穿着黑袍的影子推推他的肩膀,手里拿着一只蜡烛,对他说,我们该走了。 要去哪里,他不知道,就那样跟着对方一路走出公寓,走出大楼,走到一个空旷的地方,突然,那个穿着黑袍的人消失了,没留下一句话,他就那样被丢在那里。他走了很久,发现自己走不出那片旷野,找不到出路。走累了,他再没有力气,在一片草地席地坐下,再之后发生了什么,他记不清了。第二天头脑昏沉地被人推醒时,李均意发现自己睡在一个公园的草坪上,他躺在那儿淋了一晚上的雨,直到清晨才被人发现。 还有几个夜晚,徐诗发现他深夜梦游到琴房弹琴。 他不知道自己做过那些事。从那种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