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走得并不快,头也不回。 “孤为何要答应?” 这问得也确实。 我想了想,道:“殿下帮我这一次,算我欠了殿下一个人情。日后殿下遇到什么难处,我定然也会帮殿下一把。殿下以为如何?” 他没答话,似嗤之以鼻。 “殿下可是在为刚才那事恼我?”我讪讪道,“那也不能怪我,是殿下先前让我摔了一次,我才让殿下也摔了一次。现在我们扯平了,各不相欠……” 话没说完,齐王突然回头。 我差点撞在了他的身上。 “孤有什么可求你的?”他说。 我心头一亮。 他肯接这茬,那便是有门了。 “话不能这么说。”我随即道,“殿下虽是天潢贵胄,却没有那未卜先知的本事。现在殿下自是无事有求于我,焉知以后没有?就像我这样,放在三日前,我也不会想到我竟想求殿下教我冰技不是?” 说罢,我复又笑嘻嘻:“我虽是个女子,可与殿下相较,这京城里我知道的事认识的人,可比殿下多了去了。说不定哪一日,就能帮着殿下的忙也说不定。” “是么。”齐王道,“譬如?” “譬如……”我想了想,唇角一弯,“殿下喜欢哪家闺秀,又不好与她见面,我可帮殿下牵线。” 齐王看着我,目光似定了定。 沉默片刻之后,他忽而道:“此言当真?” 轮到我愣了愣。 这话,不过是我一时兴起,故意试探而放出的陷阱。 没料到,竟是试探出了惊天大秘密。 他还真有意中人。 第四十六章 旧事(十八) 我即刻来了精神。 “自是当真。”我说,“殿下喜欢谁?” 齐王却淡淡道:“与你何干?” 说罢,他转回头去继续前行。 我不放弃,也继续跟在后面:“我说到做到,殿下不若考虑考虑。” 正当我想着再扯些什么鬼话来说服他,忽而听齐王道:“岸上的那些人,可是你府里来的?” 我望去,不由怔住。 只见是两名骑马而来的家人,在池边上下了马,正在朝我招手,似乎有什么急事。 —— 家中确实出了一桩急事。 我的祖父卫儒,在洛阳摔伤了腿。 “就在娘子出门之后不久,那边送信的人就到了。”赶回家中,管家老祝道,“说卫公上月出门,不慎被石头绊倒,跌得重了些,伤了骨头。大公子闻讯之后,立即到官署去向国公禀报。国公也觉得此事不可拖延,便令大公子今日就启程到洛阳探望。这不,大公子亲自到太医署请跌打圣手去了,还要准备伤药,一道带往洛阳去。唉,都年二十七了,这般时节,也须得太医署的人肯去才好……” 见老祝絮絮叨叨不止,我忙打断问道:“从京城到洛阳外祖父家,脚程少说也要十天半个月,兄长过年怎么办?” “便是这道理。”老祝叹口气,“在下就说国公着实太着急了些,远水救不得近火,洛阳也是京畿之地,难道还会连个治腿伤的好郎中也没有?大公子现在过去,便要在路上守岁过年,着实不像个样。可国公只传话回来说,为周全之计,此事不能拖。” 我了然。 卫家和上官家也是世交,母亲去世后,两家关系依旧融洽。逢年过节,父亲便要往外祖父家送礼,我和兄长也会每年到那边去探望一两回。 正说话间,兄长回来了。 他风尘仆仆,见到我就说:“我须得马上去洛阳看看外祖父。你留在家中,若有什么事,便让人快马送信给我,知道么?” 我想了想,道:“外祖父这腿伤只怕不轻,既如此,我也该过去一趟。” “不必你去。”兄长道,“去洛阳,光路程就要好些日子,且这天气说不上哪天又要下雪。带上你又要多了车马行李,反倒不便。你在家过年,好好陪着父亲,知道么?” 我撇撇嘴角,道:“父亲哪里用得着我来赔,他有几位如夫人和弟妹……” 兄长的目光似刀一样剜过来,我随即闭嘴。 “你再看不惯后院那几位,也不许与她们口角。”他沉下脸道,“大过年的,莫说父亲要不高兴,别人看了也要笑话。” 我轻哼一声,不说话。 兄长轻轻抚了抚我的肩头,道:“听话。你也是大人了,要懂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