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容迟,如此一来,厌烦更甚,心中还有淡淡的委屈,只是他面色依旧平静,识趣地应下,离开。 等确定人走远,颜喻才开问:“怎么样?” “不怎么样,和你料想的一模一样。”容迟朝颜喻比了个大拇指,“粮食一路过去,沿途官员多多少少还知道收敛,只克扣了一成左右,可粮食从西北那几个郡县走过一遭后,连三分之一都没剩下,若是以前,我真不敢相信那群老头子的胃口竟然这么大。” quot;正常,若是以前,他们就算贪,也绝对不敢贪这么大的数目,quot;颜喻神情淡淡,脸上找不出一丝的惊讶,“现在若不是江棣明里暗里逼他们交粮,他们也不会铤而走险做到这一步。” “我让你查的赋税问题呢,可有眉目?”颜喻又问。 “基本上差不多了,从江棣到封地之后,当地百姓每年上缴的公粮增了小半成,并不多,在能接受的范围内,可就在四年前,缴纳的税粮直接翻了一番,当地百姓苦不堪言,却又碍于威压只能听从,也正是因为如此,这几年老百姓入不敷出,本就活得艰难,家中没有存粮,摊上旱灾也才格外难熬。” 颜喻沉吟一番,说:“也就是说,那个铁矿,是在四年前发现的。” 西北多荒地,即使开垦出来收成也并不理想,江棣既然要挖矿私造兵器,定然要供养劳动力,钱财可以耍赖不给,但粮食却不是说断就能断的。 江棣缺粮,就只能往下压榨,增收税粮是一来源,另一来源,便是西北各郡县官员年年的上供了。 俗话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官员供出去的粮食,追根溯源还是来自百姓。 可今年偏偏大旱,土地没有收成,官员压榨不出来粮食,可江棣又要得紧,他们没有办法,便只能铤而走险,从朝廷下放的赈灾粮里挖。 颜喻思索着,将江阳城郡守请粮的奏章批红,扔到一边。 容迟从袖中掏出一份名单,展开递给颜喻:“喏,那帮蛀虫的名字都在上面了。” 颜喻接过粗略扫了一眼,和他料想的差不多,都是一群拿钱求官的混账玩意儿。 大庸选拔官员的制度并不完善,早年更是混乱,甚至盛行过一段时间的买官风,后来虽已被先帝明令禁止,但因原本的官员已成体系,便没往前追溯,让这群钻了空子的人继续兴风作浪。 没想到,时隔多年,此事的弊端一显现便是致命的。 颜喻抬头,和容迟对视一眼,道:“我稍后便会召群臣进宫讨论下派第二批赈灾粮的事,粮队送往西北,少说也要十八九日,你可有把握完成我们的计划?” 容迟摸着下巴想了想,道:“我立刻动身前往西北,虽不能保证,但一定会尽力。” “好。”颜喻点头。 容迟临走又想起什么,神色复杂地看了眼颜喻,没忍住问:“你和你的小男宠,吵架了?” 颜喻摇头:“没,怎么这样想?” “我进来时看他有点不对劲,那小孩一直都沉得住气的,今儿竟然目露凶光,格外不忿,就差把愤怒都写脑门上了,我还以为他是知道我们计划了,然后和你据理力争大吵一架了呢。”容迟说。 颜喻正准备出门,闻言动作一顿。 他们的计划——早在知道江棣手下有私矿的时候,他与容迟就已经着手准备扳倒江阳王了,可惜一直苦于找不到机会,直到这次天灾。 一月前送出去的第一批粮,他早就知道不可能顺顺利利交到百姓手上。 因为粮队走得慢,防守松,绕路多,这桩桩件件,都是他一早就设计好的,因为他需要证据,需要拿捏住能彻底按死江棣的把柄。 至于后果,大旱至今,死伤近千,往后二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