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您不嫌弃,我这下九流的坯子,还在乎个什么?您肯来玩儿,那是您抬举我,您说是不是?” 巩季筠霎时就僵在原地了,脸色变得铁青。待他连说带笑把他自己辱没完了,才反应过来,抬手把他推开。 “你——!” “我怎么?”阿光笑着反问。 “不知羞耻!”巩季筠寒着脸骂了一句。 阿光更觉得可笑了。 改动因果,无处不在的神仙,就这点出息? 知道了神仙不过是外强中干,他自家的气势又长了不少,把腰一叉,连珠炮似的犟嘴。 “呵?怎么的?您刚说了养我,这就不算数啦?那您要拿这十几块大洋换我,为的是什么?摆在家里看样儿吗?那我寻思,您买个古董摆件,它不比我强?若是非要买我这个人,您还没什么企图,我喘喘气儿,眨眨眼儿,这账就还清了,那我这十几块大洋挣得也忒容易了点吧?怎么的?您是爱我爱得山高海深,拿这法子成全我呢?” 他觉得,今天这一出闹剧,倒像个《能仁寺》。 只是,他虽处弱势,却不想演那娇滴滴的张金凤。要做就做十三郎,胆大心思活,有智取,有强攻,落得个自家痛痛快快! 果然,他这一出手,巩季筠真是耐不住了。 “你如今……怎么……也学得像顾影似的!” 阿光猛然听了这句,心里就是一震:“你说什么?顾影她——” 巩季筠看起来没心事解释。她的脸上浮出气恼和不耐烦的神色,戴着猫眼石手链的胳膊往旁边一挥,阿光眼前就是一花。 定睛再看,巩季筠、汽车、司机和程萍,全都无影无踪了。他正站在胡同口那颗大楝树的浓阴下,望着街面上,街坊们正各忙各的。 所有的人都不记得,刚才在这里有一场风波。 阿光抬起头,透过细碎的枝叶缝隙,看了看太阳。 太阳白亮亮的,晒在地面上,整个像着了火。阿光却像被人兜头泼了一盆冷水,从心底里散发出凉意来。 “方才我和她口角时是晌午,太阳在正头顶。这会儿太阳偏东,正是我刚从家里出来,盼望师傅的时辰。” 怪不得街坊们无知无觉,原来这是退回到刚才,汽车没来的时候了! 这神仙,连日月星辰都能改!能把时间调回头! 怪道那心里的声音说“只能智取”! 他脸色沉沉,自家想着: “刚才冒险试了试,果然是神仙附在巩季筠的身上。被我发现,逆着她的意思来,她便恼了,这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