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栾瑜儿看着九重楼,觉得有些奇怪,今天的九重楼让她猜不透了,虽然平时也很少猜透,但是今天格外难。她想了想,转换话题问:“你的心回来了,神脉融合后,应该可以突破那一层门槛了吧。” “嗯。” “下个境界是什么样子的?长山先生那种吗?” “长山先生是什么境界我并不知道,但神脉融合后,我以后的生意会好做许多。” 栾瑜儿点头,“那恭喜大人了。” 九重楼看着那颗心,“是啊,是一件欢喜的事,但……瑜儿啊,”他望向栾瑜儿,“你说,为什么我高兴不起来呢?” 栾瑜儿心里忽然一闷,感觉九重楼的眼神好沉重,好阴郁,像是有着万千说不尽的悲伤藏在里面。 “我得到了我日日夜夜想念的心,本该高兴,可是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啊。” 九重楼望着窗外寒雪,觉得有些冷,便拢紧了身子。 得到了什么,失去了什么?纵使是他这个只需一步便能堪破天关的人也想不清楚。他只是明白,人不是活得越久懂得越多,而是越来越不敢去懂一些事。 “瑜儿啊……你说……” 恍然间他愣住了,然后转过头,朝对面看去—— 那里已然是空无一人,冷凄凄地一片。 矮桌子上,稀稀拉拉地落着一些水痕,写着: “一千年,我来了”。 他看过后,水痕汇聚成一把长剑,消散。 九重楼失神地看了许久,才嘀咕着说:“明明才九百九十八年啊。” 偌大的一个洞天里,只剩下他一人,还在守着夜里的风雪。 …… “从今天起,你便改名成栾。” “栾姐姐,你好,我叫,月。这个,还,没醒的,妹妹,叫,若,她,本来,不叫若,但是,或姐姐,给她,改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是一段很长的故事,喝点酒再听吧。酒和故事,缺一不可。” …… 第五立人将范仲送走,独自一人回到火坑前,用茶壶烧了点水,想泡点炣油茶来喝。 坐在火坑前,看着窗外愈发猛烈的风雪,眯眼,哼起了一段古老的曲子—— “且——问那花马生—— 如何——罢去——历历——情啊, 叫人哭——断了愁肠——啊——啊, 且——问那花马生—— 如何——变了心啊—— 叫人信不——得半点情。” 她想起许久之前的那一天,也是大雪天。从某个人手里接过一颗跳动的心,一腔热血好生艳红,只是啊,转了身,心便不再跳了。 她虚眼嘀咕道: “守一颗不跳的心四千五百三十二年,累了啊。” 闭上眼: “守不住了。” 水烧开了,呜呜地响着。 响了许久。 …… 李命从窗外看出去,见那阴暗的天空长长地划过一颗明亮的星,划向远方。 他微微呼出口气,眼角平生一道皱纹。 …… 范仲立于百家城街道上,下意识抬头望天,见那划过天际的明星后,眼中涌起一丝惆怅。 …… 第五鸢尾从九重楼的洞天离开后,便按照原路返回,除了风雪更大了以外,与之前没什么不同。行至原先倍受关注的一处时,她稍稍停了停,感知到先前那埋在雪下的姑娘已经不见了后,才小小地呼了口气,“应该是被人带走了。” 她正站在这儿想着,忽然面前的洞天开了门。一个穿着儒衫的男人站在她面前。 第五鸢尾礼貌地点了点头,觉得这个男人气息颇为醇厚,下意识地便说:“先生晚上好。” 男人眼神很温柔,语气也很温和,他笑着说:“早些回家,外面风大。” 说完,他合上门,走进雪地里,很快消失在大雪中。 第五鸢尾看着离去的背影,颇为疑惑地眨了眨眼,她想,“明明看上去很清静又让人感到距离感的先生,真奇怪。” 她向前迈出一步,忽然觉得脚底下有些硬,便好奇地去打量。 “好像,雪下的冰层上凸起了一些。” 她将表层的雪掀开,看去,赫然几个大字摆在上面: “喜欢,就去做”。 她惊诧得四处张望,却不管哪里,望到的都是绵绵不尽的风雪。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