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侄俩果然如他们所说,前所未有地忙碌起来。每天早出晚归不说,就连寿康的大船也被他们俩借去用了,说是坐大船办事情方便。高媛猜测在筑堤这件事情上,柴文道怕是需要借助柴伐北驸马的身份,而乘坐着带有明显皇家规制的船只出行,则明晃晃地提醒着人们,新任知州的靠山不小。 柴伐北还去了一趟海边,来回坐船需要三天,回来之后就满脸的坏笑,一看就是做了什么坏事的。 然后他就不出门了,重拾教鞭,开始上课,只偶尔在他们习字的时候,拿了柴文道拿回家的各种数据开始算,然后就是缠着高媛学物理。高媛的物理仅限于初中水平,高中物理没好好学,全都还给老师了。想想这个时代用到的,只把力学、光学的一点粗浅知识教给了他。柴伐北立刻着了迷,还把有关浮力的那一部分跑去跟柴文道共享了,说是筑堤有可能用得上。 如此过了半个月,京城来人了。 高媛在自家见到了内务司的吴大监,这位她不熟悉,寿康和柴伐北却是非常熟悉的。吴大监还特别会来事儿,下了船第一站就直奔寿康这里来了,说的话也特别中听。 “我的好公主啊,您这身子骨也太好了,奴婢紧赶慢赶地就是没赶上您启程,这不只好亲自给您送来啦。” 寿康奇怪地问:“我没落下什么东西啊。” 吴大监轻轻一拍巴掌:“怎么没落下啊?顶要紧的东西,银丝炭啊,您就这么跑来了,连炭都没带着呢,这个冬天可怎么过哦。” 寿康:“啊?这里没地龙吗?” 吴大监捂着嘴笑:“钱唐这么个小地方,哪里知道地龙是怎么回事?那是咱们京城里一品官以上才能享的呢。” 高媛这才明白,敢情自家的地龙也是个看身份的东西。忍不住问:“咱能不能装一个?好装吗?” 吴大监摇头:“老夫人,这个可装不了,得盖房子之前装。” 高媛懂了,对他道:“幸亏您记着,我们都疏忽了。” 吴大监便笑嘻嘻地道:“奴婢得了老夫人这句夸奖,今年一定行好运。银丝炭奴婢给带来了,满满一船呢,还有太后、皇上和皇后给公主、驸马、老夫人的东西,也装了一船。那些小子们在后头搬着呢,奴婢是个急性子,着急来给公主驸马和老夫人请安,这就急不可待地跑来啦。” 高媛向他道谢,留他在家吃饭。 吴大监客气地推辞了,说是来这里还有公干,就由柴伐北送出去了。 走到大门口,吴大监抱怨道:“我的好驸马哦,您可给奴婢出了个大难题,皇上都说了,若不是看在您刚到钱唐的份儿上,定然要您快马加鞭回京禀报的。您可不知道,您那折子一到,户部都闹翻天啦!” 柴伐北贼贼地笑:“真闹翻了?” 吴大监也笑:“可不真闹翻了。您等着吧,户部侍郎可是跟奴婢前后脚来的,奴婢大船快,可人家啥都没带,轻车简从,没准儿这会儿都进了知州衙门了。” 柴伐北捅捅他:“你给我说实话,我说的那个分法,户部答应的可能性有几分?” 吴大监一撇嘴:“半分都没有。盐务上的银子一年一百多万两,整整占了户部一半去,他们能给吐出来?不可能的。” 柴伐北皱眉:“那他们就不想要新法子了?” 吴大监继续撇嘴:“怎么不想要?想要的眼睛都红了。可就算是您那新法子好使,一年也顶多再加一百万,您一张口就要了一半的利去,户部哪里可能会答应?” 柴伐北扬眉道:“我要的那一半,里面可是有八成归你内库的。” 吴大监捂着嘴笑:“要不奴婢怎么到这儿来了呢?皇上说了,五分利是不可能要到的,咱们两家能从中要出两分利来就算不错,还得有的磨。” 柴伐北摸着下巴:“亏,忒亏了。” 吴大监:“可不,那可是驸马爷从无名军师笔记里淘出来的法子,他们户部可什么事儿都没干,就想这么红口白牙地把咱们的东西白拿了去使,那是万万不能的。” 神秘地捅捅柴伐北:“驸马爷,您真的能弄出那么多盐来?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皇上心里都嘀咕呢,吩咐奴婢好好跟您说,可千万别空手套白狼,户部那帮人一双眼睛里,左眼是金子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