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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云飞渡_291


去见他深锁金笼之中的情人,那座巍峨庄严的森森皇宫,是他为自己心爱之人所打造的坚实无比的樊牢,会一生一世供他与他栖息。

    殿门被缓缓推开的时候,雨还没有停,那人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雨夜,听到门推开的声音也依然没有动上一动,只有周围的烛火被忽然灌入的风吹得跳动了几下,光线慢慢地淡下去,就如同无数次微笑的逐渐堆积,终于绽放出一次图穷匕见,北堂戎渡静静地望着远处那人高大的背影,遥望那个与自己纠缠了十九年并且还会继续纠缠一生的身影,忽然间就不由得微笑起来,笑得就好象打着爱情的名义去一点一滴地彼此伤害,是那种无知无畏的温柔,这世间的事情到如今他已经渐渐看透,很多东西土崩瓦解,只剩下记忆中这个人最初的一个笑容,到如今,尘埃落定。北堂戎渡似乎发出一声轻微的叹息,若有若无,他缓步前行,走向窗前的男子,道:“我忽然发现,爱一人,有时候甚至可以为他去死,但是却好象不可能从不怀疑、动摇、猜忌、怨恨,人天生就是多疑反复的,这就注定了很多事情往往只在一念之间……”

    那人没有出声,也没有回过头,北堂戎渡走过去,从身后抱住了对方,许久许久,他轻轻说道:“二郎,你在逃么?逃避我。”男人似乎动了动,终于出声,言语之间威严不改:“……朕为何要逃。”

    北堂戎渡笑了,他捉住情人的手,紧紧握住,仿佛定下了某种契约,男人顿了片刻,然后缓缓转过身来。

    《国朝本纪》

    ……正极元年,魏楚帝即位,太上皇移居永仙宫,帝事上皇甚孝,起居坐卧不离,正极四年,修东陵,历时三载,毕,帝曰:朕他日与上皇共崩,可一同移入此陵。时卫王在侧,年少烂漫,言语不忌,牵袖奇曰:大兄非神算子,岂知日后竟与父皇同止乎?况不曾闻有二帝共陵之事。帝笑而不语。

    正文完

    (很多事情会在后面的番外交代~)

    番外

    ☆、新书《崩原乱》试读

    锲子. 风雪夜,山神庙

    黄昏的风载着夕阳最后一丝余晖呼啸着吹过,摇得枯干的树梢发出沙沙的声响,漫天飞雪胡乱舞动着,最终又悄无声息地为地面上的积雪多添了一层厚度,此处方圆数十里人烟稀少,唯有一座荒废已久的破败山神庙孤零零地伫立在风雪中。

    正是严冬时节,天气是极冷的,寒风呜呜叫着试图冲开破破烂烂的大门,钻进庙里,但好歹那木门虽破,却到底还没真的朽坏,尚能起到不小的作用,寒风只能从一些破洞小缝上找到机会灌进去,对里面没有多大的影响。

    破庙里正中间燃着一堆熊熊的篝火,烧得很旺,把不大的空间烤得暖洋洋的,七八个粗壮汉子围在一起,不顾油腻直接动手撕扯着烤好的野鸡兔子等物,大口大口地吃着,直吃得一个个满头大汗,再解下腰间的酒袋仰头灌上几口粗劣的烈酒,当真是舒坦痛快得很,地上横七竖八地放着一些獐子与鹿之类的体型较大的野兽,很明显,这是一伙在大冬天还要进山打猎讨生活的猎人。

    众人正借着酒劲各自大着嗓门连吆喝带笑骂,突然间只听‘吱嘎’一声响,紧掩的破旧大门被什么给推开了,寒风顿时灌了进来,众人一愕,正要纷纷叫骂,却突然像是被谁给掐住了脖子一般,喝骂的话硬生生地给憋了回去,只见漫天洁白中,门外站着一个身披白狐裘的身影,整张脸被兜帽和帽沿上的长长绒毛挡住了一大半,但从那身量体态上就可以很容易地看出是一个女人,而且是个身姿婀娜的女人,不过那本该纤细柔软的腰身此刻却在狐裘下高高鼓起,显然是已经有了好几个月的身孕,看那大小,说不定就快足月了。

    一干汉子大眼瞪小眼地互相看了一下,只觉得今天这事情古怪之极,这种该死的天气,一个大肚婆娘怎么会一个人出现在这种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但奇怪归奇怪,几个样子粗野的汉子心地倒还不错,一个领头模样的人站了起来,朝那女人吆喝道:“外头能活活把人给冻死,你赶紧先进来烤个火再说。”汉子说着,旁边几个人已让出了一块稍微干净些的地方,准备让女人歇着。

    那裹着狐裘的女人却没进来,只是喘息着微微环视了一下四周,一张比雪花更加洁白的憔悴面孔半遮在银白色的绒毛后,在看到庙里的几个粗鄙汉子时,两只眼睛里似乎闪过一丝厌恶之色,但她此时已经精疲力尽,实在没有多余的力气去寻找下一个落脚的地方,不得以只好跨进了破庙,但几乎与此同时,女人的右手似乎微微一抬,几道寒光自袖中飞出,那七八个汉子还兀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已尽数倒在了地上,一张张逐渐失去生机的面孔上满是惊恐不信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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