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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云飞渡_285


    虽是方才劝北堂戎渡不要多饮,然而一杯接着一杯下来,牧倾寒自己却是醉了,他的酒量一向平常,北堂戎渡只不过稍稍有了点儿酒意而已,面色微醺,他却已经目光朦胧起来,略微苍白的脸上也浮起明显的红晕,此时北堂戎渡正谈天说地,说到有趣处,却不见牧倾寒开口,一时认真看去,只见对方面庞绯红,两眼已是明显发直,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北堂戎渡怔了一下,却笑了:“哎,怎么这就醉了?”牧倾寒不答,却微眯着眼睛歪在了桌子上,北堂戎渡看着半伏在桌上的牧倾寒,不由得摇头失笑,他放下酒杯站起身来,走过去轻轻一抚男子的肩,唤道:“……倾寒?”这么一叫,牧倾寒却没什么明显的反应,北堂戎渡轻轻拍着他的肩,笑道: “……方才还说嘴,让孤不要多饮,这下倒好,你自己倒是醉成了这样。”

    正说着,牧倾寒却忽一抬头,墨玉似的眼睛直直地盯在北堂戎渡的脸上,他伸手抓住了青年的手腕,却不说话,北堂戎渡一时不知他是什么意思,正有些奇怪,腕上忽然一紧,却是牧倾寒用力之下,被握得有些疼痛了,不过北堂戎渡倒也不以为忤,见他不言语,便使了个巧法轻轻脱出手腕,反而握住牧倾寒有些发热的手,含笑道:“都醉成这样了,先去歇息罢。”说着,就去扶他,牧倾寒倒没什么反应,任凭北堂戎渡把自己拉起来,但此时他酒劲涌上,刚刚站起身,便身子有些歪斜摇晃起来,虽说有一身高深功夫,但醉后却也和寻常人没什么两样,北堂戎渡见他醉得确实不轻,便干脆动手扶住男子的身体,哂道:“罢了,还是孤扶着你罢。”说着,一手穿在牧倾寒腋下,令对方半倚在自己怀中,一时牧倾寒半闭着眼,脑子里昏昏沉沉地一片模糊,只凭着些许残存的本能,脚下有些蹒跚地跟着北堂戎渡踉跄而行。

    北堂戎渡扶着牧倾寒进到里面,有小太监看见太子亲自扶了牧大人进来,一惊之下忙趋前来帮手,北堂戎渡示意不必,自己把牧倾寒扶进一间屋子里,这里并非是北堂戎渡平日就寝的地方,但也布置得极为精致舒适,北堂戎渡把牧倾寒扶到榻前,亲自替他把外衣和鞋子脱了,放到床上躺了,又盖好薄被,牧倾寒此时昏昏沉沉的,也没有什么反应,任凭对方摆布。

    北堂戎渡忙碌了一通,待到安置好了牧倾寒,便在床边坐下,此时牧倾寒眉头微蹙,面容烧红,北堂戎渡见了,心底就觉得有些说不出来的滋味,正当这时,一只温热的手忽然抓住了他的手腕,牧倾寒鼻翼急促地微微翕动着,眼睛并没有睁开,似是醉了,又似是身在梦中,只低低地道:“蓉蓉……”北堂戎渡乍然听了这呓语,只觉得有什么东西一下侵入了心底,他静静坐着,忽然却轻声叹息起来,柔声说道:“你这人……你心中苦闷,孤岂会当真不知?”

    话音未落,牧倾寒已模糊道:“蓉蓉……你不能离开我……”北堂戎渡沉默下来,忽然用手轻轻抚摩着男子的眉宇,道:“是啊,无论过了多长时间,无论发生什么,你心里真正想着的那个人,终究还是‘她’……”北堂戎渡说罢,放下床前的遍金撒花帐子,起身出去了。

    北堂戎渡回到后殿,先是亲自动手写了一封书信,命人即刻传往钟府,做罢这些,这才吩咐内侍去取了今日的公文来看,趁着这当口,北堂戎渡解开衣襟,露出前时被北堂陨一剑刺出的伤处,只见那里的伤已经愈合,收口结痂,北堂戎渡用药膏细细地抹在上面,使以后不至于留下疤痕,不一时,内侍将公文取来,北堂戎渡系好衣襟,便坐在书案前开始处理政务。

    外面的雨又下了起来,北堂戎渡一一翻阅着公文,旁边小太监静悄悄地磨着墨,有人见雨下得大了,便去关上了窗,殿中的地上铺着平整的涂金砖,每隔一段距离就会垂有一道薄薄的绫幕,四周极为安静。忽的,这种安静的氛围被打破,有匆匆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北堂戎渡有些不悦地抬头,道:“……是谁?”那人闻言,连忙快m.weDALiA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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