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沈韩烟才有资格与北堂戎渡同桌,如今沈韩烟既去,太子妃之位空悬,若是眼下北堂戎渡贸然让三妃之中的任意一个坐到自己身边,立刻就会导致某种风向,而北堂佳期乃是他的长女,而且年纪尚小,自然也就没什么了。 外面月色明耀,席间气氛并不十分拘束,待到酒意渐起,歌舞正酣,众人也已开怀饮笑,推杯换盏,上座的北堂戎渡笑而不语,从容自得,目光却不经意间触及宴中的一个身影,正巧那人此时也正看了过来,四目相对的一瞬间,牧倾寒眸子深沉如水,眼中闪过默默的温柔之色,北堂戎渡对其微微颂首,举杯示意,牧倾寒见状,亦拿起满是美酒的杯子,一饮而尽。 那边东宫开宴之际,皇宫之内北堂尊越却正在灯下翻看着呈上来的折子,正在此时,有贴身太监快步趋入,双手将一张信笺奉上:“……皇上,有哲哲信使送来的书信,言明乃是毕丹王子身边亲信之人。”北堂尊越闻言,微微一顿,既而撂下了笔,从太监手里拿过信,取出里面的信纸展开,只见纸上不过廖廖几行字:自前时分别之后,久已不见,丹远在哲哲亦心念陛下音容,却不知再次相逢又当几时,唯有情思牵念,盼陛下康隆,此心殷殷不改——丹。 三百四十一. 夜探乾英宫 时值东宫开宴之际,皇宫之内北堂尊越却正在灯下翻看着呈上来的折子,正在此时,有贴身太监快步趋入,双手将一张信笺奉上:“……皇上,有哲哲信使送来的书信,言明乃是毕丹王子身边亲信之人。”北堂尊越闻言,微微一顿,既而撂下了笔,从太监手里拿过信,取出里面的信纸展开,只见纸上不过廖廖几行字:自前时分别之后,久已不见,丹远在哲哲亦心念陛下音容,却不知再次相逢又当几时,唯有情思牵念,盼陛下康隆,此心殷殷不改丹。 北堂尊越看完了信上那简短的几行小字,一时坐在大案前,修长的手指在信纸上漫然抚过,轻轻弹了一弹,不知道是在想什么,此时寂静的夜里风声渐渐四起,只听得檐头的铁马叮叮细碎作响,北堂尊越抬头望向窗外,只觉一股风轻柔吹入,空气中夹杂着有些湿漉漉的水意,又带点凉,还弥漫着一股泥土混合着青草的味道,令人精神微微一振,过了不大一会儿,却渐渐下起了雨来,地面上的干燥被一点一点地驱除,只能迅速让出本该被自己牢牢盘据的每一寸空间,任由清凉的雨水淅沥飘落而下,点点洒洒,一时间只见殿外烟雨霏霏,将整个夜色都笼罩在一层薄薄的湿气当中,雨点在外面养着金鱼的缸内打出一圈圈的涟漪,波散不止。 窗外的春雨淅淅沥沥地下着,打在殿外的花草上,仿佛蚕儿啃食桑叶的‘沙沙’声在雨水与草木之间响起,北堂尊越坐在案前,烛火明亮如昼,手中拿着那封信,眉头却微微扬了起来,淡然一哂,旁边的太监见了,便凑趣说道:“陛下可是有些乏了?倒不如先歇会儿才是,厨下备有几样小食,陛下或可尝尝?”北堂尊越将手里的信放下,也没说要不要让人送吃食过来,只看了一眼外面飘摇的雨丝,吩咐道:“……去派人到东宫,让太子过来陪朕说说话。” 那太监微微愣了一下,既而躬身迟疑道:“太子殿下今夜宫中饮宴,皇上……”北堂尊越听了对方提醒,一时间有些恍然,不由得失笑:“……也是,朕倒是忘了。”北堂尊越笑了笑,没有再继续说什么,随意看了看窗外,心中似乎隐隐觉得外面的雨夜里好象有什么东西存在。 夜色一片漆黑,外面的雨水渐渐绵密起来,花木青青翠翠,雨水打在上面发出悦耳的声响,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一道漆黑的身影借着夜色隐匿在雨水之中,身法快捷无比,犹如鬼魅一般,飘飘掠入皇宫,半晌,雨丝渐渐转大了一些,乾英宫附近一队侍卫冒雨而过,靴底摩擦地面以及兵器轻微相撞的声音也渐渐淡去,直到这时,一个身材高大的人影才缓缓地从某个角落里走了出来,此人站在雨夜之中,整个人散发出沉寂冰冷的气息,仿佛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像一般,任凭雨水扑在自己的脸上,淋湿了身上做工精美的黑袍,他望着不远处亮着灯火的寝宫,无言地微微扯动了一下嘴角,露出一丝不知道究竟代表了什么意味的古怪笑容,男人有些无知无觉地立在雨中,雨水透过衣裳接触到了他的肌肤,弄得身体冰湿一片,但那俊美的脸孔上却仿佛对此毫不在意一般,寒冷坚硬的外表上时而浮现出一丝奇异的微笑,满是冷酷的面孔渐渐变得松缓起来,可转瞬间却又化作了古怪的愤怒模样,肌肉和皮肤亦在瞬间绷紧了,而片刻之后,往往又成为了一片平静,此时此刻,不知道有多少种复杂的情绪在心头交织冲撞,仿佛随时就能猛烈爆发的火山一般,亦如同波涛汹涌的大海,正沉沉地咆哮。 就在这时,晦暗漆黑的夜空中突然耀起了一个雪亮明闪,将大地猛然间照得一亮,惨白惨白的,虽然只有那么一瞬,但却依然有些吓人,紧接着,一道沉闷的雷声隆隆滚过,雨也越发有些大了,大滴的雨水从空中落下,溅在四处,化作一片幽幽的寒冷之意,越发模糊了视线,只见雨夜之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