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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云飞渡_64


    这一句话仿佛石破天惊,北堂戎渡瞳孔剧缩,脑中轰然炸响无数惊雷,胸腔中却如同死一般地寂静,好象连心跳都被强行止住了,他站在那里,紧抿着薄唇,努力睁着一双眼睛,似乎有些迷惑不解,又似乎不敢相信自己方才听到了什么,只觉得手脚冰冷,脑中一片空白,周围突然间好象安静下来,唯有那只还在脸上轻抚的冰冷大手如此真实。男人还在笑,声音里充满了恶意的快慰,有着终于解脱的轻松,也有着仿佛因为自己将那噬心的煎熬成功转移给了别人而扭曲地兴奋……北堂尊越英挺的眉宇舒展着,声音轻得如一缕柔风,似乎生怕吓到了少年一样,可口中却是轻声重复着,一遍又一遍地清晰重复,仿佛惟恐对方听不明白一般:“本座不想做你的父亲,本座,要做你的男人……”

    北堂戎渡努力地凝着眉,或许是在试图弄清混乱的思绪,也或许是想消极地躲避,当然,也可能是别的什么,不知过了多久,北堂戎渡突然间大笑出声,他猛地奋力挣开北堂尊越箍住他双腕的手,然后不住地低低笑着,转身就走:“……这个玩笑,可一点儿也不好笑。”

    北堂尊越也冷笑起来,一把扣住北堂戎渡的右手,将他扯了回来,力道之大,生生将那腕间的两只玉镯狠狠握碎,眼神中森然混合着讥讽的笑意,厉声低喝道:“少来这一套!”

    男人话音未落,北堂戎渡已回过身来,他的眼神已经平静如初,可里面向来的风流情态却已不见,而是凭空多了一些别的什么东西,清冷的月色中,易容过的美丽假面上蒙出了一层阴影,嘴角似乎微微扯动了一下,脸色苍白着,却什么也没有说,用一种无声的方式来抗拒。他能说什么呢,告诉自己眼下只不过是在做梦,一场可笑而荒唐的梦?还是对这个明明是他父亲的男人说,你真是个畜生,竟对自己的亲生子生出这种肮脏可耻的念头?还是马上跪下来,抱着他父亲的腿,软语求他收回这个惊世骇俗的可怕想法?——

    真是,可笑!荒唐!讽刺!

    然而这种无声的反抗却激怒了北堂尊越,那一份亲情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不着痕迹、悄无声息地逐渐变质,萌芽,开出畸形的花,成为压抑在心里的秘密,成为灵魂深处最隐秘也最邪恶的源头,原本还夹杂着一丝微小的愧疚,可如今随着暴露于人前的那一刹那,就注定灰飞烟灭了,只迅速蜕变成有毒的果……北堂尊越一把揽住北堂戎渡的腰,将少年狠狠按进怀里,强行桎梏住对方所有的反抗,然后低下头,将菲薄的唇贴在那雪白的耳朵上,一字一顿地命令道:“你给本座仔仔细细地听着,本座,要做你北堂戎渡的男人……”他说着,盯住眼前柔软的白生生耳垂,那精致的雪白嫩肉上,一枚血红的玉质小小海棠就戴在上面,仿佛是白嫩花瓣间溅上了一点胭脂,引得北堂尊越探出舌尖,轻轻地舔了上去,同时收紧手臂,锁住怀里的人,一面低低叹息道:“本座不喜欢你和旁人在一处,很不喜欢……”

    湿软的舌尖暧昧地触到了耳朵上,北堂戎渡一颤,此时此刻,没有任何言语能够表达他的愤怒与无措,他蓦地挣扎起来,却怎么都避不过他的父亲,只能眼睁睁地感受着男人带来的所有耻辱与堕落,还有某些重要东西轰然崩塌的强烈失落与不甘,他觉得自己被背叛了,被愚弄,被欺骗,所有父慈子孝的往昔都成了一场可笑的闹剧,他无法形容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就像是无法形容刚刚听到他的父亲对他抱有某种情感时,究竟是什么滋味一样……水面上游船往来,一曲曲靡靡之音,混合着酒香迷离,女子娇笑浅唱,易容过的少年被他年轻的父亲拥在怀里,两人站在船头,就仿佛是一双璧人,哪怕隐藏在这美丽表面之下的真相,注定如此惊世骇俗。

    北堂尊越微微停顿,似乎是感觉到了少年的强烈情绪,眼里闪过一丝淡淡的怜惜,但很快就又湮灭,轻舔着儿子的耳垂,目光专注而残忍,如同野兽捍卫着领地,眼里蒸腾着幽暗的渴望颜色,低低地笑:“你是本座最心爱的孩子,只属于本座一个人……谁也不能抢走。”

    这充满魅惑的声音惊得少年微微一震,北堂戎渡睁着眼睛,努力推着北堂尊越的头,让他离开自己的耳朵,仿佛是害怕了,就那么怔怔望着男人,不说话,眼底深处透出一股胆怯和乞求之色,甚至还带着一点儿可怜,仿佛一个无助的孩子,在向他的父亲寻求保护,声音里也夹杂着浓浓的惧意和软弱:“……爹……”

    这样的眼神和语气足以令任何人心软,但北堂尊越听到这甚至略带颤抖的声音,却是不为所动,只紧紧地盯着少年,仿佛要将其看透一样,随即眼帘低垂,慵懒地低笑,缓缓道:“在本座面前,不要用这种手段,没有用……你明知道本座从来不是心软的人。”

    话音未落,北堂戎渡脸上的软弱乞求之色已一扫而空,变得冷静而犀利,突然之间猛地用力一挣,终于脱开了男人的桎梏,向后退开一步,北堂尊越见状,漫不经心地笑了起来,似乎很满意对方的反应:“这才是本座的儿子……M.WEDaLIA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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