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湘嘴角一僵,赶紧埋下了头。 不多时,便听堂外传来了急匆匆的脚步声,众人回头看去,便见丁怜真领着先前那名女弟子快步行来,还未抬眼看一看堂上坐着的人,丁怜真便沉沉跪下,俯身道:弟子丁怜真,拜见满师叔,拜见许师姐。 许连枝见了她,眸光无比厌恶,但此处满江雪最大,该由她来主审,许连枝便侧目向满江雪投去眼神。 冬日天光不明,但凡是室内便都少不了灯盏,满江雪把玩着匕首,那锋利的薄刃在灯光下泛着冷寂的寒光,映在满江雪情绪不明的眸底。 说说罢。 丁怜真直起身来,说道:回师叔的话,锻剑阁一向缺人手,这您是知道的,弟子也一直负责到弟子院挑人打下手,这也是程长老派给弟子的任务,今日弟子身体抱恙,便吩咐了身边这位师妹替我走一趟,来的路上我也问过她了,没想到她们竟会这般行事,说到底弟子也是难辞其咎,还请师叔责罚。 满江雪眸光一转,看向那名女弟子:言下之意,并非她唆使你殴打新弟子,而是你自己的主意? 那女弟子面色不豫,看看丁怜真,后者却并不看她,那女弟子暗暗咬了牙,点头道:是,丁师姐只叫我们来挑人她说到此处,又急忙道,可弟子委实没有诚心殴打过谁,那孟璟态度恶劣,且还是他先来动手打人的,我与几位师妹好言好语,却被他无缘无故一顿臭骂,还挨了他的踹,弟子们纵然有错,可也是他有错在先,何况他本就有病,也不是我们打的,还请师叔明鉴! 孟璟哪里听得惯她这样污蔑自己?白着脸道:你胡说!你们几个合起伙来整我,况且你之前也承认了,你说你就是故意为难我来的,正是因为我昨日帮了尹秋,没叫她跟你们去天音峰,你们便要报复我,再说也不是我先动手,是你们先来抓着我的! 那女弟子正要反驳,丁怜真却是抢先道:小师弟这话就不对了,什么叫她们合起伙来整你?历来的新弟子中,有哪一个没去我们天音峰打过杂?我来时听这位师妹说了,是你抗命不从在前,还恶语伤人,既然许师姐也在此处,那弟子斗胆一问,按照宫规,不服从前辈命令者,是不是该交由刑堂惩治? 此话完毕,她又紧跟着道:若是该弟子冥顽不灵,不仅不肯去刑堂受罚,还对师姐大打出手,又该不该及时制止?而制伏这等品行不端、目无尊长的弟子,又是不是要被判一个殴打同门的罪名?这些疑问,弟子属实不大清楚,还请满师叔与许师姐替弟子解一解惑。 她这番话不可谓不高明,娓娓道来间,既指明孟璟抗命不遵,行凶在先,又替打人的女弟子们洗脱了罪名,且还有理有据,让人一时间只能跟着她的思路走,考量起她这几个问题来。 许连枝虽然不待见丁怜真,但也如实回道:不服从命令,是为不敬,先打人者,是为不尊,你说的这些,的确有道理。 孟璟一听这是要给自己定罪的势头,便要立即替自己辩解,尹秋一把拉住他,小声道:你别说话,有师叔和教导师姐在,她们不会有失公允的。 果然,尹秋适才说完,许连枝又继续道:但是,关于你们天音峰来弟子院挑人的事,我从前就声明过,不可强迫,不可威逼,何况孟璟一个不曾习武的小辈,又还带着病,他做得来你们锻剑阁那些差事?那些沉甸甸的玄铁他抱得动几个?就算他不愿去,你们也不该生拉硬拽,更不该群起而攻之。以多欺少,压迫同门,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任你嘴里说出花儿来也推翻不得。 丁怜真说:那么请问许师姐可有在场?你可曾亲耳听到弟子们强迫他了? 许连枝说:废话,我要在场还能叫她们打起来? 丁怜真又说:那就是了,仅凭孟璟一面之词,如何就断定我们天音峰强迫他?她说罢,扭头看着尹秋与傅湘,不过两位小师妹倒是在场的,那你们又亲耳听见了么? 尹秋与傅湘在事发之时隔得那样远,当然什么也没听见。 见她二人表情凝重地摇了头,丁怜真浅笑起来,不说话了。 她正暗自得意着,忽听久未言语的满江雪道:她们没听见,我这里倒是有人听见了。 言毕,便见一名身着黑衣的暗卫弟子站到了满江雪身边。 弟子是宫中暗卫,由满师叔管辖,先前事发之时正好路过弟子院,恰巧目睹了一切,丁师姐,你们天音峰这几位女弟子,的确对孟璟有所强迫,且她们口称孟璟是惹恼了你,故而今日才专程来挑他的刺,弟子亲耳所闻,绝无半句虚言,个中详情也早已禀报过师叔,望在场的诸位同门周知。 听到这番话,丁怜真脸色微变,几个女弟子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