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他甚至怀疑那是熠熠的心跳。 耳边却虚弱的传来一句安慰:我没事。 那三个字那么轻,轻得好像一句叹息,用尽了连生熠最大的力气。 他刚刚跑到帷幕后,连君安立刻从他手上接过了妹妹。 熠熠! 兄长熟悉的呼声和熟悉的怀抱,令痛苦的连生熠不再压抑。 她爆发出委屈的哭声,撒娇耍赖般喊道:哥哥,我疼、好疼啊呜呜呜! 呜呜呜的哭泣成为了熠熠能发出的全部声音。 他们慌乱又匆忙的往音乐厅外走,董思带着仪器设备紧紧跟上,所有人都陪伴着脸色苍白的任性女孩。 钟应追着他们往前走,他听得出熠熠乐曲里的道别。 绝望又平静的旋律,藏着连生熠的倾诉。 小小的女孩子,借着一首安可曲,讲出了灵魂的呐喊,又痛苦地遭到心脏的惩罚。 不应该这样,不能够这样。 钟应慌乱的跟着他们,想要陪着熠熠去医院,想看到熠熠没事。 连凯却拦住了他的前行。 钟应和这位指挥家并没有说过几句话,但他每次说话,都严肃、温柔、不容反驳。 我们会陪着熠熠,你要给听众最好的回应。 他一双眼睛漆黑沉静,像极了熠熠的眼睛。 他认真的说:这是熠熠的音乐会,是不该留有任何遗憾的音乐会。 钟应看他转身走去,沉稳脚步变成了急促的奔跑。 最后只剩下音乐厅为《熠熠》响起的热闹掌声,盖过了后台越来越远的吵杂混乱。 观众不知道他们的小天使发生了什么,他们以为钟应抱下台的小姑娘害羞的躲了起来,必须要用更热烈的欢呼和掌声才能唤出她来。 厉劲秋脸色铁青,拍了拍钟应的肩膀。 钟应,去吧,去帮熠熠回应观众。 钟应茫然的看着他,低声说道:在演奏最后一段柔板的时候熠熠就不舒服了。 钟应这么一说,厉劲秋和周逸飞也回过神来。 急促跌落悬崖的弦音,是熠熠痛苦的失误。 然而,熠熠用强大的意志力,与她的心脏对抗,给观众带来了一朵深渊之下的萤火。 微弱、温柔的萤火化作了小鹰,张开翅膀飞回了颤颤巍巍的悬崖。 假装若无其事。 他们的脸色,在观众渐渐弱下来的呼声里愈发苍白,却无计可施。 钟哥 周逸飞听到了舞台的掌声和欢呼变成了吵杂的议论。 你能再演奏一曲吗?然后告诉他们结束了 这场音乐会还没结束,但是熠熠的父母兄长都陪着熠熠去了医院。 只有再来一曲安可,才能为熠熠最重要的音乐会,画上完美的句号。 演奏乐曲、宣布结束,听起来如此简单的安排,却让钟应的脚步沉重。 他后悔没有打断熠熠的演奏,他更困惑于美玲、董思、连君安、连凯没有打断乐曲。 他们站在后台,站在监控熠熠心脏最近的屏幕前。 他们比任何人都清楚,熠熠在忍受痛苦,在痛苦之中唤醒了一只莹莹发光的鹰。 钟应重新回到了舞台。 吵杂的声音变为了窃窃私语,观众们都在好奇、在困惑 熠熠呢? 我可爱的小熠熠呢? 我的天才音乐家熠熠呢? 可惜,只有钟应。 他坐回了十弦雅韵跟前,没有多余半句话,狠厉的拂过冰弦。 铿锵凄厉的声音,镇住了舞台下的议论纷纷。 因为这张古琴没有了二胡的主旋律,变得如此悲痛伤怀。 但是它的悲怆又诞生于那只荧光闪烁的鹰,化作了飞天巨兽,北冥鲲鹏,延续了《熠熠》微弱的呐喊。 十根弦的传世名琴,在替熠熠哭泣,在替熠熠怒吼。 一声声,一段段,奏响了山河恸哭的悲鸣。 观众被钉在了座位上,他们以为这只是一张能够轻柔伴奏的古琴。 却从没想过,当它独自演奏的时候,宛如利刃、宛如刀枪,弦崩铮鸣,峰峦倾颓! 铮!的一声,如断弦绝响,浩然盘旋于宽阔音乐厅。 观众寂静无声,微微张开嘴唇找回呼吸。 眼睛一眨不眨盯着那个演奏的年轻人。 他抱起十弦琴,面无血色走到舞台前拿起话题,声音冷漠的说:感谢大家的到来,熠熠也喜欢你们。 大家喜不喜欢今天的演奏? 然后,能言善辩的主持人迅速接过了他的话,笑着从帷幕后登场,重新带起观众的注意力。 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