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心,章时年欺压他那么多次,还从小就开始的,怎么也该让他扳回一局吧。 “章先生,我确定你能活到一百岁。” “恩?” “就凭你这体力。”在房间里折腾半天,还背着他走了一大半路才开始呼吸加重。 “我体力好,你不是最该高兴?” 听出他话里的深层意思,再揉揉自己还泛酸的腰,陈安修很想勒紧他的脖子就此把人了断了,“高兴。”虽然这个时候应该没人上山,但他还是担心地左右看看,在家里闹归闹,但在外面让章时年背着他,他还真没尝试过,被人看见就不好了。 经过疗养院门口的时候,陈安修拍拍章时年的肩膀说,“放我下来。”他还不想真的把章时年累死,他又不是轻飘飘体重不过百的小姑娘,他什么分量,自己最清楚了。 “没事,快到了。” 陈安修一压他手臂,扶着腰从他背上跳下来,“一起走走。”说完不等章时年反应,抢先一步走到前面去了。 章时年笑笑跟上去,两人并肩同行。两个人走着就轻松多了,不长时间就到了山顶的那处停机坪,这里和二十多年比较,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甚至连北边的那两棵高大的五角枫都在。 “……我当时就坐在那里看书的。”借着一点月光,章时年指给他看。 “我怎么从来没注意过那里呢。”连潜在的敌人都给忽略了,这是多致命的错误啊。 “你那时候忙着赢别人的弹珠和元宝。” 陈安修骄傲地大笑两声,“那可是我的长项,你知道吗,我赢的那些弹珠,到后来都能挑出一副跳棋来。”后来年纪大点不玩了,就分给几个弟弟了。 两人说起那时各自的情形,不时地发出爽朗的笑声。 这个时节早上的雾气很凉,特别是山顶这里,无遮无盖的,陈安修缩缩脖子,又跺跺脚,有点后悔选择这个时间来怀旧了,简直给自己找罪受嘛。他看向章时年,那人西装外套下只穿着一件衬衫,怎么看起来一点都不冷,而他的长外套下还穿着一件毛衣呢,“你都不觉得冷吗?” “还行。” 陈安修敞敞长外套,成心调|戏人说,“来,来,章先生,来我怀里,我给你点温暖。” 章时年还真的靠过来了。 陈安修缩缩腰腹,环住他,“喂,你那个时候是怎么骗我的?” “我就说,小胖子,你过来,让我看看你的牙,我给你蛋糕吃。” “然后我就乖乖过去了?”这也太好骗了吧。 “恩,你就这么过来了。” “那你摔我的事情,你还记得不?” 章时年抬手摸到他头上有窝的地方,老实交代说,“这个倒是真不记得了。”这么多的巧合,大概是注定他们这辈子要走到一起吧。 第二天的天气不错,陈安修躺在炕上还没睁眼就感觉到有阳光照进来了,他先睁开右眼,又睁开被太阳照到的左眼,章时年已经醒了,靠坐在东边的墙角那里,手里抱着的是好像吨吨的画夹,窗帘被拉开了一角,外面可能有风,云飘地很快,有浅浅的影子在章时年身上划过,忽明忽暗的。 “怎么没去上班?”他记得今天不是周末。 章时年放下手中的笔,抬头看他,“爸妈刚来,休息一天陪陪他们。” 陈安修裹着被子爬过去问,“你在做什么?你还会画画吗?” “以前跟着老太太学过一点,没怎么有时间练,都手生了。” 陈安修是知道他说话喜欢留三分余地的,凑过去看看,最新一张是在睡觉的,看不到脸,因为人在蒙着被子,再往前翻,越看越熟悉,大概一共有十来张,笔法很简洁,画的并不是十分细致,但奇怪的是一看就知道是谁,可能是基本特征抓得很准确。 其他的他勉强能接受,但最开始这张,他抗议说,“这张怎么像冒冒?还这么胖?” “呀呀……”冒冒从被子那头一拱一拱地钻出来了。 陈安修哭笑不得,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是感觉他妈妈来过一趟,把冒冒塞他被窝里了,醒来没看到人,还以为又被抱走了,没想到是自己钻里面去了。 他推开窗子,风吹得画页翻地飞快,画中的人呼啦啦就长大了,从肉嘟嘟的婴儿到胖乎乎的孩子,再到眉目清晰的少年和俊朗的青年。每个时期都有另外一个人的影子。 “再画一点,就取名叫,我们这一辈子。” 章时年说,“还有很长的时间,以后慢慢画。” 冒冒呼哧呼哧爬过来,翻身躺在两人中间,陈安修摸摸的大脑袋,“对了,你怎么把接送吨吨的司机给换了。那个刘师傅不是做的好好的吗?” “刘师傅最近家里有事。” “现在这个看着很年轻。”不过倒是挺尽责的,每次都是把吨吨送到家门口,直到看到家里的人才离开。 “因为爸爸说冒冒和你小时候很像。” ☆、163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