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怎么舍得打他呢?简守闷声咳了出来,脸上的表情或悲或喜。 如果说是被误会成记仇模样,那应该还好吧。 斯年听到简守的咳声,以为他又被自己气到了,顿时也不敢再喊,拍门的手就这么僵直地垂了下来。 他低头沉默着,看着自己的脚尖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良久才抬起头来,留恋地看了眼依旧紧闭着的房门。 最后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溜烟儿地跑走了。 经过斯年这么一通折腾,简守的精神头越发的差了。 他听着小怜走进来的脚步声,终于才放心地沉沉睡去。 那被他亲自救下来的孩子啊,什么时候才能真正长大呢? 一直到傍晚,斯年都没有再出现过,本以为这事儿就算过了。 入夜的时候,小怜准备出去打水烧来给简守洗漱,一开门却被跪在门口的斯年吓了一大跳! 冷色的月辉洒在小孩的身上,镀下了一层柔白的光。 不知道他跪了多久,还能看到额头上密密麻麻反光的汗珠。 小怜虽是生他的气,但是看到他这副模样又心软了,扯着他的手腕想要将他拉起来。 斯年却不肯动,只是固执地将一绢手帕塞到了小怜的手中。 一双深邃的双眼像浸进了水中,低声哀求道:“小怜姐,你帮我把这个给阿守吧,求求你了!” 小怜抿着双唇,眼里既是担忧又是刻意装出来的冷漠。 最后,她还是接过那绢绣有鸳鸯的蚕丝手帕,转身走进了屋里。 简守浅眠,早就听到了门口的动静。 小怜看他醒着,就赶紧将他扶坐了起来,又将那张精致的手帕递到了简守的手中。 “嗯、嗯嗯!” 简守的手指抚摸着光滑柔软的手帕:“是斯年带来的吗?” 回答他的是门外斯年的声音:“阿守,这是锦娘绣的鸳鸯戏水!” 简守的手指陡然收紧,竟是微微颤抖了起来,这是他娘的刺绣啊…… 他贪恋地来回抚摸着,像是回到小时候看到锦娘在昏黄烛光下刺绣时的模样,总是那么恬淡那么温柔。 她会将他抱入怀中,细声给他讲刺绣的技巧,又会突然面带歉意地看着他。 亲吻着他的双眼道歉:“小守,都是娘亲不好,害了你……” 他将手帕紧紧地贴在胸口处,耳边又响起斯年的声音。 “阿守,你不要不理我,我好害怕。” 害怕什么呢?害怕阿守不愿原谅他,害怕再也见不到阿守。 害怕失去那个唯一对他好的人,此去一生便无归处了。 简守收起了喉咙中的颤音:“这鲛绡你哪来的?” 不怪他起疑心,锦娘的绣绢仅剩了几张,早就被商贩什袭珍藏了,一个穷小子哪里能讨来。 斯年果然回到不上了,双拳紧握着出了热汗:“阿守,阿守,我只是想要让你开心。” 简守的声音嘶哑中带着锐利:“告诉我,你从何得到的?莫要骗我!” 斯年快哭出来了,他没有想到会惹得阿守更加生气:“是、是我偷来的……可是我会给钱的,以后我赚了钱一定会还回去的!” 简守张开双唇吐出一口沉闷的气来,斯年的偷盗行为让他难过不已,也失望透顶。 “错错错!一错再错!咳咳、咳……”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