芊芊的手上,笑着看她。 辰时的阳光不算烈,两人就这样一捧一捧的花种子撒进了土壤里,当最后一捧种子埋入土壤里时,许芊芊用满是黄泥的手擦了擦额角流下来的汗,瓷白的鹅蛋脸上多了一道黄泥印记,她长呼一声,道:“大伯,我没有资格替我母亲说什么,但是我想说,秦姨毕竟是妻子。” 她上辈子体会过,满腔热血付之东流的难受和失望,所以她能理解周舒此刻的难受。 虽然大伯的事情,是周舒满足了私欲递了信,但到底是没做出什么破格的事情,这些事情,便随着脚下的这一片花田一道埋了吧,她轻叹,“都那么多年了,秦姨很喜欢秦大伯,秦大伯也该放下母亲,去做让自己开心,值得的事情。” 许芊芊不是在劝秦仲要原谅周舒,因为周舒他错过了顾青寰,她只是在劝秦仲要放下,毕竟顾青寰已经离开好些年了。 再爱,也只剩一堆白骨。 且不说母亲是否还能回应,就算会,母亲也会说,她有父亲了。 秦大伯该原谅,该释怀的,是他自己。 许芊芊没有耽误太久的时间,离开的时候,秦仲倒是把院子的门打开了。 还道:“熬点汤,给夫人送去。” 秦仲站在花田上,的确是,就算周舒没有递信又如何呢,顾青寰嫁给的是许父,不是嫁给许大伯。 顾青寰和她喜欢的人在一块了,这便是顾青寰心里头,最快乐的事儿。 不管周舒有没有送信,顾青寰都不会选择自己。 他的确是应该往前走,而不是十年如一日的沉迷在那些伤怀的事情里,是他没有福气得到顾青寰。 怪不得周舒。 ...... 许芊芊回到了许渊的院子里时,毒砝已经将许渊哄的服服帖帖,见她来了,冲她点点头,便开始了施针。 许芊芊上前,低声道:“师父,我兄长的毒,这几日看来,是否能解呢?” 这是她最关心的问题。 既然那些信件已经知道了是出自谁的手,那如今,心里头的事便只剩下了许渊中毒的事情。 毒砝莞尔一笑,“虽不能和你肯定,也不能同你说何时能好,但我既能接下,那便是有把握。” 许芊芊闻言,安下了心。 而后便坐在了许渊的身侧,看着毒砝继续问着许渊话。 这两日,倒是都有问,只是问出来的话,都没什么关键的点,若不是这样能对他解毒有帮助,许芊芊倒也不想让许渊受这份罪。 许芊芊安静的听着,不一会儿,门吱呀一声打开,晏呈一袭暗色的华服,走了进来。 原本有些闷闷焉儿巴的那双美眸,看向他身上的那袭暗色华服时,心下一沉,这件衣裳,是前世她咽气的那日,魂魄飘来凌安时,见他坐在主位上穿着的那一件。 许芊芊撇去心头怪异的想法,然后看着被毒砝问话的许渊。 可那人却没有自觉,坐在她的对面,她只需要一抬眼,便可对上他的眼。 毒砝一边问话,一边左看一眼右看一眼,巴不得两人整出些什么事情来,好让他看戏。 就在三个人心思各异的时候,许渊却开口说话了,“好多血。” 毒砝神色一敛,追问道:“什么血?” 许渊闭着眼,一字一句道:“父亲手上的斧头好多血...” 许芊芊手撑着脸,以为是许大伯受伤了,便没有多在意,就在这一瞬,许渊又道:“二叔倒在花田上,茉莉花都是红色的,好可怕的茉莉花,好可怕...血好多,父亲说,要让二叔去死,父亲好可怕,啊——” 许渊的尖叫,让许芊芊瞬间站了起来。 父亲说,要让二叔去死。 许大伯说,要让她的父亲去死! 作者有话说: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