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头,泪眼模糊间,看到了床头放着的那瓶药…… 她抱得更紧了:“阿勋……” 没给她太多安抚的时间,救护车很快便到了。 阮镯凡跟着他一起上了车。 在医院手术室门前等了没多久,医生便推着人出来。 这次白布蒙过头,宣告着一个生命的消逝。 人早在凌晨就失去了生命迹象。 她是真的不在了。 季正勋可能还残存着一丝希望,他不信昨天还好好的一个人,只是吃了些安眠药,就这么平静地没了。 血液不再流动,心脏不再跳动。 他坐在椅子上,低着头,放在腿上的双手握也握不住,展也展不开,呼吸逐渐急促起来,喉咙里发出几个音,却连不成句。 他也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不知道该怪谁。 一切发生地太突然,昨夜的烟花烂漫还在眼前,他明明已经……已经很幸福了。 阮镯凡在旁边扶着他的肩膀,将他的脸抬起来:“阿勋,阿勋,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季正勋神色恍惚地看着她,眼泪砸在他的脸颊,温热的触感似是一下子刺激到了他脑中的那根弦,他笑了一声,泪水模糊了眼眶。 “我又没妈了。” 阮镯凡紧紧抱住他的脑袋,双手拍着他的背:“哭吧,阿勋,哭出来。” 怀里的男人身体颤抖起来,喉咙发出压抑已久的吼叫,紧紧环着她的腰失声痛哭。 - 钟梦岚是在家中去世的,死亡证明应由派出所出具。 遗体这些天暂时在殡仪馆存放,季正勋回到长桥镇,拿着钟梦岚的身份证和户口薄,到派出所亲自开了一张证明。 死者姓名,死亡原因,死亡时间…… 表格里的每一个字都如同刀子一样扎进他的心里。 趁悲痛的情绪侵蚀他前迅速拉回了理智,季正勋闭了闭眼睛,将证明折起装进了包里。 离开派出所,给殡仪馆打去了电话,这两天就开始置办灵堂。 阮镯凡自从那天之后便发起了高烧,她没有告诉季正勋。 这些天为了钟梦岚的事已经够他忙的了,不想再给他增添不必要的烦恼。 洪慧云把饭端到她跟前,拿枕头垫在她身后,问她:“那小伙子这几天还好吗?” 阮镯凡摇摇头:“不好。” 洪慧云叹了口气:“唉,也真是可怜。大年下的,家里人没了,谁心里能接受啊?以前总听人说,死就是这么突然,上一秒还活蹦乱跳的,下一秒就倒地上了。现在身边也发生了这种事,唉……” 阮镯凡扭头看向窗外,雾蒙住了玻璃,外面的一切模糊不清。 她低低地说:“妈,虽然他没表现出什么,但我知道,他心里真的很难受很难受。但是,家里现在就他一个人了,还有许多事情要他处理。钟姨真的是一个,一个很好很好的人,她没了,就这么没了。” 病的这些天,她一直在做梦,梦到父母不在了,梦到大姐不在了,世上独留自己一个人。 那种感觉,孤独,又无助。 她连想都不敢想,而他却亲身经历了这种绝望。 洪慧云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柔声说:“别想了,快点让自己好起来,才能够帮上他的忙。” “妈,你会不会不喜欢他,不喜欢没妈的女婿啊?” “你把你妈想成什么了?”洪慧云瞪她一眼,“我们迟早都要经历这一遭,不过是时间问题。我只看重他的人品,以及他有没有能力配得上我的女儿,至于其他的,都不那么重要。” 阮镯凡瘪了瘪嘴巴,坐起身,钻进她的怀里:“妈,你跟我爸一定要健健康康的,好不好?” “好,妈答应你。”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