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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问。

    滕枝眨了眨泛酸的眼皮,进了屋:“没事。”

    她环顾四周,每个周日下午都会有钟点工过来,地板很干净,东西很整齐。

    她简单收拾了行李,把脏衣放进洗衣机内,再进浴室洗澡。

    下水道盖没缠着毛发,洗发水沐浴露看不出异常,但一想到这些洗浴用品或许都被刘旎或杨嘉雯、或其他不知名的女人用过,滕枝就恶心得干呕。

    她翻出一瓶新的洗发水,飞快洗了个澡。

    低头洗掉最后一点泡沫时,忽然浴室门锁响了响,滕枝吓了一跳,肩背瞬间绷紧。

    李天成在门外,不解问道:“老婆,你怎么锁门了?”

    以前只有夫妻二人在家,滕枝上厕所和洗澡经常是不关门的,锁门这个举动确实有些反常了。

    滕枝假装听不清,大声喊:“啊?你说什么?”

    “算了,没事,你先洗吧。”

    滕枝再淋了一会儿水,才走出淋浴间。

    浴室洗面台上方有叁面镜柜,一面镜柜是放滕枝的护肤品,一面是李天成使用,还有一面是放些杂物。

    周五早上洗漱后,滕枝留了个心眼,把几个镜柜都打开拍了照。

    这时再打开她的那面镜柜,与照片对比。

    果不其然,水乳面霜的摆放位置都有了些微妙的变化。

    滕枝静默片刻,取下面霜罐子,旋开盖子。

    她夏天用面霜容易长油脂粒,所以从回南天之后,护肤时只用水加乳,已有两叁个月没用上面霜了。

    而这时候,黑罐里的膏体有被挖过的明显痕迹。

    尽管早有心理准备,可亲眼目睹这种某人或无心或有意的示威手段,滕枝的胸腔内仍像有荆棘疯长,扎得她怒气高涨,恨不得立刻冲出浴室与李天成当面对质。

    可还没到最佳的时机,滕枝咬牙忍,把面霜放回原位。

    她拿出一块日用卫生巾,拆开,贴在底裤,再穿上。

    客厅电视播着港剧,李天成在沙发上按着手机,像在跟谁发着信息,但见滕枝走出来,他旋转了手机,成了打游戏的姿势。

    滕枝假装没看到,擦着头发走过去:“你刚才在门外说什么啊?我没听清。”

    游戏开屏经典的音乐从手机里传出,李天成眼神有点儿暧昧:“没什么,想着我们好久没一起洗澡了。”

    寒意从脚板底一点点往上冒,滕枝强忍不停涌起的反胃,还要装出恼羞模样,让丈夫玩完游戏就赶紧去洗澡,等着他的衣服一起开洗衣机。

    小阳台连接着厨房,滕枝走过去把浴巾也丢洗衣机里。

    她瞄向客厅方向,见李天成又把手机竖起来了。

    滕枝终于进了厨房。

    这次厨房的“复原工作”做得比较到位,滕枝猜测,可能是刘旎觉得“厨房示威”效果远不如“浴室示威”,也可能是李天成收拾的。

    回想刚才李天成露骨的暗示,滕枝止不住地发颤。

    无论从生理还是心理,她都反感且害怕李天成的靠近,更别提发生关系了。

    她都怕,要是李天成叫她给他含的时候,她会忍不住怒气攻心,一口咬烂他下面那根玩意。

    “老婆,我去洗澡。”这时李天成在外头喊。

    滕枝应了声“好”。

    听着李天成的脚步声进了卧室,她长长吁了口气,从冰箱里取了瓶无糖茶,走到水槽边拧开。

    喝了两口,冰凉压下了心头火,她下意识地往窗外看出去。

    隔着几条车道,是那栋大厦,许多公寓没有亮灯,包括她留意了很长一段时间的那个小小格子。

    记忆似藏在地底下滚烫的泉,逮到空隙就会潺潺流出。

    许多画面历历在目。

    潮热的,缠绵的,恣意的。

    不伦的,疯狂的,放肆的。

    黑的,白的,红的。

    滕枝晃晃脑袋,想把旖旎的情事驱散开。

    正想离开,对面那个黑压压一片的小格子中间,忽然有颗火星亮了亮。

    极细,极弱,蚂蚁般大小,闪一下就不见了。

    滕枝视力不佳,以为是自己眼花,双手撑在水槽边,前倾了身子,眯起眼紧盯那处。

    心跳得厉害,噗通,噗通。

    过了几秒,那火星又亮了。

    这次持续得比较久,久得能让滕枝确认,这不是她的幻觉。

    似一只火蚁,在她眼角咬了一口,酸麻瞬间漫遍全身。

    她从裤袋里拿出手机,很快找到那个老虎emoji。

    对话页面上方显示着「对方正在输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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