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酸麻的腿站起来,发现陈书眉仍一动不动地蹲在身后。 她无奈地叹气,“陈姑娘,你不饿吗?” “还成。”谁知话音刚落,陈书眉的肚子就发出一长串咕咕声。 采薇又叹了口气。 “你从我这儿问出来什么又能如何呢?我又不是刑部大理寺,我连自己都救不了,我觉得谢知行不像凶手,也不能把他从断头台上救下来啊。” 陈书眉垂着头,“我总觉得……你兴许知道一些很重要的事情……” “比如呢?” 采薇丢了铲子锄头,粗犷地席地坐下,“得,你问吧!” 陈书眉想问的太多了,然而时间已经不早,她只能挑最要紧的问。 “出事的那天,你家公子身上佩了个香囊,靛蓝色,明黄纹,那里面装了什么?” 她迫切地盯着采薇,想从少女神情中读出什么潜藏的阴谋,谁料采薇一脸懵。 “香囊里装的自然是香料,这还用问?” “我家公子有哮症,身上时常要带着药材香包,缓解呼吸困难的。” 陈书眉嘴巴发干:“……可是他那次犯病,并没有把香囊拿起来闻。” 采薇大惑不解,“没有吗?那香囊后来空了,我还以为他发病时着急,把里面的香包扯了出来……” 不是的。 陈书眉心道,不管采薇如何信誓旦旦王璠绝不会自杀,至少那一天,香囊里装的绝不是香料。 “我还有一个问题,”陈书眉为难地咬了咬唇,破釜沉舟般问:“你家公子他……会连日在百花楼……留宿吗?” 采薇想都没想就摇头。 “公子偶尔会和朋友去喝酒,但晚上都会回来……他那个病若是彻夜不归,公主不放心。” “那为何谢知行宿在百花楼那日,他一大早就去了?当时百花楼甚至还没营业!” 采薇满脸无辜。 “自然是表小姐叫他去的啊……表小姐说姑爷彻夜未归,让舅舅帮忙去寻一寻,所以我家公子才会大清早出门啊……哦对了,也正是因为麻烦他这一遭,表小姐才绣了你方才说的那个香囊送给公子!” 陈书眉耳边“轰”的一声巨响,整个人都混混沌沌起来,起身就往外跑。 “哎陈姑娘,你好好的突然拉着我跑什么啊,这是去哪儿啊?!” 陈书眉从牙齿缝里道:“闭嘴,想活着就跟我从侧门走!” 还能去哪儿?采薇是眼下唯一一位还活着的人证,当然是去大理寺啊! 陈书眉一路做贼般,绕着公主府正门那条宽阔的青石板路不走,偏找小巷子钻,快速向着大理寺的方向穿行。 她在花房晒了一天毒太阳,又没吃饭没喝水,跑得眼前发黑,腿酸痛得抬不起来,她只恨自己没有蒋菲菲那一双腿,不能三两下跳上屋檐。 拐一个弯,再绕过一个十字路口,就是大理寺大门! 拐过那个弯,陈书眉剧烈狂跳的心脏伴随着一声尖锐的呼啸,猛地停了下来。 “啊——” 弩·箭没入人体,她手臂重重一沉,采薇的身躯猛地向前扑倒,陈书眉摔得七荤八素顾不上疼,爬了几步,手指颤抖着放在采薇脖颈的脉搏上。 死了。 陈书眉手脚发软,此时才想起回头。 庞娇一身大红斗篷立于巷口,容颜娇艳不可方物,手臂上固定着一支漆黑的弓·弩,箭尖微微转向,毫不犹豫地对准了她的心口。 “等等,等等!”陈书眉情急之下脱口而出,“你你你你让我死个明白!” 庞娇愣了一下,手臂没放下。 开什么玩笑?这个时候,谁停下谁傻逼。 陈书眉声嘶力竭:“求你了!你就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让王璠心甘情愿把毒药吃下去的!” 庞娇眯着一支眼,动了动红唇,瞄准,松手,啪。 陈书眉心口剧痛,一路沿着胸腔肋骨肌肤经脉痛到了四肢百骸,秋风合着她口中喷溅出的鲜血,把几个字轻飘飘地吹到了耳边。 “我说不会死,他就信了啊。”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