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府花厅内的四人都是精心挑选过的成果。挥向陈姑娘、蒋公子、以及我的三把大刀来势汹汹,最终轻轻放过,而当第四把刀再挥起,刀下之人还会有这样的好运气吗?” “但你仍然抱有一丝侥幸。你的结发妻子,和她的舅舅——你亦兄亦友的亲戚,他们是你最重要最亲密的人,怎会害你,他们想要风云变色,你由着便是。” “谢公子,你就是这么欺骗自己的,并准备继续欺骗自己,直到那一日,你的妻子出现在茶楼里,将一张帕子摔在你的脸上,众目睽睽之下,指责你风流成性。” 李修讲述得坦坦荡荡,谢知行背对着他们,突然脊背一弯,埋下头整个人无声地颤抖起来。 蒋菲菲不得其意,风流成性怎么了?文人不都暗自以此为傲吗,谢知行为何偏偏怕这个? “你多年洁身自好,视百花楼一夜为毕生之耻,恨不得浑身刮掉一层皮,怎会将青楼女子的手帕带回府?然而那手帕竟堂而皇之地出现在你的贴身衣物里——能碰你贴身衣物的,只有你的妻子。” 李修说到此处,语速减慢,稍显不忍。 “你终于明白了……为何当日你明明喝的不多,却醉倒在青楼女子的房里?百花楼明明做夜间生意,为何王璠会清晨出现在你的门前?” 蒋菲菲捂住嘴,李修说的字字句句她都听得懂,连在一起却不敢相信。 “多荒唐啊!原来从头到尾都是设计,原来就连你的愧疚都是多余!旧病缠身的王璠自愿吞下一剂毒药,庞娇苦心筹谋布局那么久,而他们的目标竟然是你!” “这世上最信任他们,生命里也只有他们的你啊!” 蒋菲菲如遭雷击般站在牢门跟前,看着谢知行浑身颤抖着,颤抖着,从狭窄的胸腔里发出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吼叫。 “为什么……啊啊啊!……为什么啊!!!!!!” 同一时间,相府。 “小姐,大理寺的人去提审了毛文俊。” 相府大门缓缓关闭,庞娇收敛了那副楚楚可怜的姿态,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嘴角轻轻勾起,竟是个无比放松的笑容。 “很好,陈府那丫头呢?她最近总跟姓蒋的混在一处,今日竟没跟来。” “咱们的人在公主府外见到她了。” “公主府?嘁,外祖母不会见她的。” 庞娇轻嗤,又突然想到什么,严肃起来。 采薇那丫头是个祸患……不该留。 · 公主府花房,陈书眉顶着秋老虎的日头,脑门儿早热出了一层细汗。 找到采薇不难,可撬开采薇的嘴却不易,这丫头本也个娇滴滴的大丫鬟,自打王璠死后,里里外外挨了不知多少遭审讯,虽没审出什么,最后仍是以护主不利为罪名,被发配到了花房养花。 陈书眉好姐姐好妹妹地喊了一大串,采薇毫无动静,闷着头锄花坛里的杂草,气得她直叹气。 “采薇,旁人不知道也就罢了,你也信谢知行会害你家公子?他们相处得如何,你日日看在眼里,心里总有自己一杆秤吧!” 采薇不抬头,但总算张了嘴。 “大理寺和刑部都那么说,奴婢人微言轻,知道什么?” 陈书眉敏锐地听出一点言外之意,眉心一动。 “你家公子那个病……挺磨人的吧?人前又总要藏着掖着,假扮纨绔公子,会不会私下里也觉得没什么趣?” 人生无趣,以至于……自己选了邪路? 采薇轻嗤了一声。 “姑娘抬眼看看,这可是公主府,莫说一个哮症,我们公子就是把太医院疑难杂症统统得一遍,这府里也能让他有滋有味地活到九十九!” “姑娘也不用同我兜圈子,你不就是想问我们家公子会不会自杀么?我且把话放在这儿——绝、不、可、能。” 采薇话不多,却掷地有声,一时又将陈书眉的推测打了个七七八八。 难道不是自杀?她又全都想错了? 采薇又不出声了,勤勤恳恳地照料那坛凋谢的鸢尾,日头过了头顶,又从西边落下,在地上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她捶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