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曜原就脚步极轻,此刻留了意,走路更是无声无息。进了卧房,里头娇红的帘帐半垂,外间微弱的烛光透纱而入,可看到里头玉妩侧身睡着,青丝铺散在枕侧,合欢锦被随她腰腿的轮廓起伏,有触动心弦的窈窕滋味。 梦里的旖旎画面倏然浮上心间。 腰肢纤弱,被翻红浪。 及笄之年的少女如花苞渐绽,安安静静的睡在香暖锦帐,寝衣之内渐有恣情无限。 周曜轻咳了声,解开披风随手扔在架上。 锦衣褪去,鞋靴落地,床榻上的人睡得仍很熟,半丝儿动静也没察觉,微屈着双腿,安静又乖巧。只在周曜抬步上榻将锦褥踩得轻陷时,被打扰到似的轻皱了皱鼻子,攀着枕头往里挪了挪。 周曜动作微顿,等她睡安静了才钻到里侧。 迥异于昨晚独占床榻的霸道模样,她今晚倒挺老实。虽说脑袋都快挪到他的枕头来了,手臂上衣袖也蹭得堆到了肘弯,双那腿却极安分,好半天都没挪动。 周曜想起昨晚贴过来的柔软脚丫,和后来越贴越近的娇躯,不信她会如此老实。 他轻轻撩起被角,差点笑出声来。 ——她竟拿绸带捆住了双腿! 合欢锦被熏得香暖,她的下半身像条鱼似的,修长的腿并拢微屈,小腿处拿绸带不松不紧地绑着,还打了个很漂亮的蝴蝶结。这般捆住,别说睡着了踢到身边人,便是想挪个窝都困难。难怪她脑袋都快抢走空枕了,双腿还乖乖留在原处。 还真是想得出来。 周曜脸上笑意愈盛,头回发觉小姑娘竟是如此可爱。 若不是怕再被挤到角落里无处可睡,他甚至想随手扯散绸带,看看她明早醒来后懊恼忐忑的表情。目光从蝴蝶结上挪开,松散的裤腿里,她的脚踝纤弱秀白,像是墙角盛开的茉莉,指甲上还涂了丹蔻,愈显得精致玲珑。 昨晚,便是这只脚蹭到他的小腿,绵软又温暖,险些让他没睡着觉。 喉咙里有些干燥,周曜赶紧盖好锦被。 躺进被窝之前,他又想起了今晨。 那个疯狂而荒唐的念头,再次袭上心间。 周曜迟疑了下,鬼使神差地伸手掀开锦被,指尖挪向她寝衣的领口。睡着后挪了好几回,她的领口已有点松了,海棠色的娇嫩薄绸贴在秀致的锁骨,那一段红线格外显眼。他轻轻抽出红线,一枚玉扣轻轻滑出,带着她的体温落在他掌心。 借着帐中昏暗的光线,玉扣柔润纤薄,如铜钱般大小,色泽浅碧,不见半点雕饰。 周曜脑海里轰的一声。 他发誓,他虽然将玉妩脖颈间的红线留意了很久,却从未见过里头的模样。姑娘家贴身佩戴的东西千变万化,哪怕同为玉扣,也该有无数种色泽,雕刻出迥然不同的样式。这不是单凭直觉就能想象出来的! 那一瞬,他甚至不知道清晨时一闪而过的画面究竟是不是他的错觉。 但彼时的记忆却分明极为清晰。 那只手惯于提笔握剑,又稳又准,此刻却克制不住地轻颤了颤。 周曜摩挲玉扣,将它放在榻上。 而后,单手解开寝衣的盘扣。 因是跟男人同榻而睡,玉妩偷偷在寝衣内穿了件宽松的抹胸,这会儿抹胸半落,露出里头霜雪般的肌肤,触目柔软。而在胸口处,有一片桃瓣般的胎记,色若胭脂,娇丽而旖旎,半遮半掩地落入男人的眼底。 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