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脉,千真万确。”一顿,“只不过……李大人说了,江主子的年龄已不再适合生育。再加上,主子这几日大喜大悲的,连带着胎象也不甚稳固。” 周瑞海用力咽了咽口水,才敢大着胆子道:“李大人的意思是,请皇上定夺是否要留下这个孩子。否则,待到月份大了,一个弄不好可能母子皆……” 闻言,皇帝低着头沉吟了半晌,终是开口道:“摆驾广阳宫。” 宫里头打从五皇子出生到现在,已有将近十四年时间没有传出任何喜事。皇帝嘴上不说,心里却比任何人都介怀。 周瑞海轻抬眼皮,暗暗打量着皇帝的面部表情。 这孩子投胎的时机实在过于巧合,怕就怕这京城的天很快就要变了。 圣驾还未到广阳宫,就闻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子气息,浓烈的有些熏人。 皇帝不禁皱眉,“什么味儿这么大?” “回皇上的话,这是江妃娘娘在熏艾。”艾灸驱寒止血,乃是有孕女子常用的药材。依江妃的身子看来,只怕也只能倚靠药物吊着这得来不易的皇嗣。 周瑞海心知,皇上念在十数年的夫妻情份,定会忍不住动了恻隐之心。 果不其然,当皇帝看见江氏气息微微的瘫在床上时,怒意早已散尽。 她失了光华的容颜变得有些苍白,甚至说枯槁也不为过。皇帝细细端详了许久,才强忍着悲痛道:“留不住的,便是再执着也留不住,卿究竟何时能明白这个道理?” 江氏身子微微一颤,动静小的几乎无法察觉。她自然听得出他话里的意思,但是——自从她选择踏上这条路开始,就没有了回头的余地。 “妾腹中所怀是皇上的亲骨肉,也是妾和皇上在这世上的连系,妾……便是拼上这条命也会将他顺利地产下。” 皇帝听罢,默然地站起身,仅在临走前抛下一句“保重身体”。 周瑞海见状,连忙快步跟在他的身后,“皇上,您看端贵嫔娘娘那儿……” “朕回宫独寝,让她尽早歇了吧。”说完,他又喊住正欲前去传话的周瑞海,道“晓谕六宫,妃江氏贤良淑德,朕心甚慰,复位为宜贵妃。” 广阳宫的掌事宫女香菱在听了皇上口谕后,止都止不住地啜泣道:“娘娘,既然皇上已经下旨复了您贵妃之位,这孩子还是……毕竟,人活着才有盼头啊。” 江氏只觉得浑身乏力,连带着困意也在此时一涌而上,累得她索性闭上了双眸。香菱望不进她的眼,却见她好似松了口气,呼吸亦逐渐安稳。 “香菱,你知道么?我倒是盼着就这么去了,因为唯有逝者才能永远以最好的模样留存在活者的心中。” …… 同一时刻,姚思浅正在睡梦中流连。 梦里面她看着身穿大红喜服的魏旻言走近,正当她扬起嘴角想要给他一个笑容时,魏旻言却连目光都没有吝啬给她,错过身牵了姚思柔的手走向喜堂。 而观礼的宾客恭喜声连连,贺得也并不是她,仿佛一切的热闹皆与她无关。 时间往后跳转几年,姚思浅始终不愿嫁人。英国公百般无奈之下,干脆招了个寒门出身的探花郎入赘,两人过起闲散的日子。 直到这日,她入东宫探视患病的姐姐,碰巧在长廊上遇见魏旻言。 那时候的他刚经历了坠马意外,单眼失明,周围却连半个服侍的人都没有。 他微微佝偻着腰前行,神色黯淡,完全没有现在的意气风发。 姚思浅张了张嘴,想喊,却喊不出声,只得无力地目送着他远去,背影尽是落寞。 不远处,负责洒扫的婢女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谈笑。 “我昨晚当值的时候,又听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