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起哄起的,他说,先前在曲江池畔比投壶欠她个人情,这回,她来做东他来付账,就当这人情两清了。 姜妧哭笑不得,最后邀了兄长他们一同过来作陪。 此刻,偌大的观景亭坐了一圈人,细若发丝的雨水如雾般飘入亭中,湖面上氤氲着一层白烟,八角楼檐上的雨珠滴落在湖水中,轻轻荡起一小片涟漪。 姜妧坐于陆清和杨觅音中间,手中握着一盏果酒,左手屈指托着香腮,耳边不时响起兄长与谢玉书的谈bbzl笑声。 杨觅音右手边坐的便是姜恪,她时不时帮他添茶斟酒,每每当他回眸轻笑时,她便羞红了脸地垂下头去。 见此一幕,姜妧浅浅一笑,凑到她跟前悄声道:“嫂嫂,你可真是个贤妻良母。” 杨觅音嗔道:“你惯会取笑我,等大将军回来,可得让他好好管管你。” 姜妧笑容微僵,杨觅音忙拍自个儿的嘴,识趣地转了话头。 “妧儿,你可知道,前不久,圣人处置了一批贪官污吏,其中竟有御史中丞江愠江伯父。” 姜妧稍加思索后说道:“你说的可是江四娘江微月的父亲?” “嗯,正是他。得知这事后我真是一点也不敢相信,江伯父一向洁身自好,他怎么可能做这些恶事呢?” “那他如今怎么样了?” “陛下震怒,当时便下令要将此案有关的官员全部斩杀,但御史台连夜上奏,说是长乐公主即将出嫁,不宜见血,建议陛下将这些人等暂时关押在大理寺,待公主大婚后再行处置。” 姜妧转着手里的酒盏一时无言,杨觅音悄悄看了眼言笑晏晏的其他人,而后贴在她耳边小声说道: “可没想到,江伯父竟在狱中自裁了,你说怪不怪,与他一同被关押在大理寺的官员共有数十名,却唯有他自裁了,而且,我听说,起初喊冤叫屈最厉害的就是他。” 姜妧攥紧酒盏,隐隐想到什么,忽而扬高声音:“陆绥是不是回来了?” 杨觅音愣了下,其余人也都纷纷看向她。 她却好似魔怔了一样,扔下手里的酒杯,拢着裙子站起来。 “这件事一定和他有关,你们快告诉我,陆绥是不是回来了?” 谢玉书和姜恪对望一眼,刚想开口说什么,却见她忽然转身往外跑去。 “哎,妧娘,外头下着雨呢!” 姜妧心跳加快,拂开珠帘往外奔去,出了湖心亭,她沿着木道上岸,湖面大雾四起,蒙在眼前白茫茫一片,细雨绵绵,看不清周边的模样。 其余人皆追了出来,站在亭前唤她:“妧儿,你快回来,雨天路滑,你一个人这是上哪去?” 姜妧仿若未闻,只垂着头扶着木栏杆往前走,路走到一半,面前一人忽然挡了她的去路。 她抬眸,毫无防备地与来人四目相对。 一瞬间,泪如雨下,如在梦中。 她咬着唇,透过泪眼凝望着面前伟岸的男子,两月未见,他晒黑了许多,脸上胡子拉碴,下颚变得瘦削,身上的明光甲如一盏孤灯,将她眼前的白雾通通照亮。 他微微地一笑,声音有些疲惫,有些沙哑。 “妧儿,我回来了。” 姜妧哭着扑进他怀里,两手死死攥着他衣衫,嘴里的声音不成调。 “你怎么回来的这样迟啊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