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上下下也很乐意如此,这样的话还能继续分钱—— 皇后大怒,龙衣卫开始抓人,而第一个抓的就是杜侍郎。 杜侍郎应该算是主动投案,不仅在朝堂上是他将这账册捅出来,还不用龙衣卫抄家,主动把与人私密的书信交出来。 人证物证都在,太傅邓弈也只能沉默不语。 户部官员抓了一个又一个,一个又供出一个,接下来湖州那边也逃不过,还没回京的新任拱卫司同知朱咏已经带着龙衣卫从荆州直接赶往湖州了,可以想象那边必然也将掀起血雨腥风,新成立的拱卫司牢房眨眼就不够用。 这件事令满朝文武震惊。 当然不是因为瓜分贪没治水款而震惊,朝廷拨的数额,很少有真的全部落实,而贪墨亦是常见,朝中这些官员们,哪个敢说自己干干净净? 他们震惊的是,杜侍郎这是发什么疯,明明他自己也在其中,怎么非要自寻死路? 有人去问过牢房里的杜侍郎,杜侍郎一口咬定自己幡然悔悟,要做个清清白白的人,愿意为自己做过的事接受惩罚。 听听这话,不是疯了还能是什么。 “他不是疯了。”楚昭轻声说,“他是拼了。” 这件事她一开始也不理解,但知道杜侍郎不是为了向她表忠心。 楚昭翻看龙衣卫交上来的册子,这是专门查探官员们私下的纪录:“有一次邓弈家中宴席,有两人因为儿女亲事冷嘲几句,这其中一人是户部主事田林的父亲,一人是杜侍郎的父亲——” 然后由此让丁大锤仔细查探,最后得知,田家曾与杜家议亲,也就是田林的儿子和杜侍郎的幼女,但田家公子不成器,杜侍郎没看上,由此惹恼了田家。 去年杜小姐外出遇到马惊,摔断了腿,成了瘸子,原本定好的亲事也解除了。 “是田家干的?”楚昭问。 殷参事道:“杜小姐马惊之前,遇到过田公子,但没有证据。” “田林虽然官职比杜侍郎低。”丁大锤说,“但田家比杜家家世大,而且田林与太傅关系更近。” “田林应该还用杜侍郎贪墨要挟他了。”殷参事说,翻看手中的纪录,“杜家的车夫说,曾听到田林和杜侍郎在车边争执,提到了分钱的事,两人不欢而散。” 所以杜侍郎看到女儿被毁了一生,但因为田家家世大,自己又身不正,没有办法报仇,也没办法逃开被田林刁难。 “他告到邓弈那里,邓弈也不会为了他真处置田林。”殷参事说,笑了笑,“田林送给邓弈的钱,可比杜侍郎多得多,太傅怎会为了儿女之事舍弃田家,就算罢了田林的官,田家也不是就此倾覆,杜侍郎反而会引来田家更凶猛的报复——” 阿乐在旁听了全程,恍然道:“所以娘娘你就是杜侍郎眼中最好的打手。” 楚昭笑了,不管什么吧,打手也无所谓,她将册子扔在桌子上,她不问杜侍郎的心,她只问这件事。 这件事她决不能不管。 “杜侍郎在狱中说,他自己死有余辜,只求将功赎罪换家人不被牵连。”殷参事说。 所以并不是疯了,还是为了求一条生路,楚昭说:“查出来,一个不留,他们吞了多少钱,一个不少的给我吐出来。” 缺钱的地方多得是。 湖州的夏汛必须解决,边郡的军费也耗费极大。 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