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巷陌东侧,有一个天井与旁边的衙署相连,形成一个死角,伏在檐上,既可以遮掩身形,又可以看到内巷里的动静。 她直觉玄鹰司忽然调班没这么简单,且今日请求调班的玄鹰卫,身上的袍服簇新,换言之,他们极可能是新来的。 青唯此前一直与曹昆德有联系,玄鹰司任何风吹草动,曹昆德都会告诉她,直至薛长兴投崖,未曾有任何新人调入玄鹰司。因此这些新来的,应该是这几日刚到玄鹰司,大概是皇帝担心江辞舟独木难支,给他分派的人手。但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既然是新来的,他们很可能对内衙的情况不熟悉,更有甚者,他们尚没有见过梅娘与一干妓子! 玄鹰司雪藏五年,五年后的第一案,便是与薛长兴有关,事出反常必有妖,青唯没有妄想要在这些人的眼皮子底下闯进内衙,但她必须再去看看。 她此行仓促,没有做万全的准备,走到一处无人的墙根下,双指抵住唇,急吹三声鸟哨。 隼飞至半空,她担心惊动旁人,没有去接,隼不下落,盘旋片刻,飞回去了。 青唯不知道曹昆德看到来而复返的隼,会不会出手帮助自己,她来不及多想,足尖在墙根上借力,瞬时跃上屋檐。 衙署之地虽不如禁中戒备森严,也有巡逻的侍卫,青天白日,青唯一身青衣,实在显眼,她俯身在瓦顶,几乎是匍匐前进,不敢弄出一点动静。 不出所料,这帮新来的玄鹰卫果然有异。 青唯刚到天井的死角处,玄鹰司已调完班了,卫玦的人马一撤,为首的那名羽翅盔便吩咐:“把门掩上。” 随着“砰”一声,外衙通往内衙的门被合上,羽翅盔立刻看向下头几人:“快去。” 几人颔首,疾步往内衙去了。 又待片刻,只听一阵仓促嘈杂的脚步声,间或伴着一阵压低的催促:“走快点!” 只见数十个穿着绫罗绸衣的女子一个接着一个走出来,正是莳芳阁的妓子! 她们被关了数日,身上有些脏,好在大多看起来都没受伤,大概是缉拿梅娘时顺便拿的。梅娘落在最末才出来,她受了刑,身上有数道带血的鞭痕,走路也一瘸一拐的。她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饶是如此,也没让人掺扶,神色镇定的步至内巷,在玄鹰卫的吩咐下,与前头一干妓子一样蹲下身来。 羽翅盔于是吩咐:“你们在这里守着,我去看看人到了没有。”说着,从内巷西侧的小门出去了。 青唯暗自错愕,看这架势,他们是想把人送走? 可是,看那羽翅盔区区一个玄鹰司校尉,必不敢这么做,那么就是领了江辞舟之命? 把人送走,要送去哪里?青唯不由地想,薛长兴失踪,只留给她一个木匣,她想查洗襟台的真相,除了一根玉簪,没有任何线索,曹昆德终究靠不住,梅娘是她最大的机会,她赌不起。 如果梅娘此行遇害了呢?她必须现在行动。 青唯让自己冷静下来。 这些妓子出来时,羽翅盔没有点算人数,说明他对她们并不熟悉;这些玄鹰卫行事仓促,面有急色,说明他们所办之事隐秘、见不得光;羽翅盔没有把内衙的玄鹰卫都调出来看守妓子,说明他不想闹出动静,引起骚乱。 因此,这些妓子里,多一个人,少一个人,只要不被人发现,又有什么分别呢? 青唯看了眼自己的衣裙,她今日亦穿绸纱,与妓子们略像,在瓦顶趴久了,蹭得一身灰尘,与她们一般无二,唯一的不同,就是她眼上这斑,实在太扎眼了。 青唯当机立断,她摘下帷帽,藏在屋檐下的死角,从腰囊里取出一个小巧的白瓷瓶,倒了些药粉在手中,以掌心捂热了,覆于左眼之上。 左眼周遭的肌肤微麻微凉,但很快,凉意就褪去了,升腾起一股热来,青唯于是顺手一抹。 她在瓦顶拾起三枚碎石,利落一掷,碎石带着力道,直击西侧门槛。 趁着内巷里几名玄鹰卫不备,青唯无声从屋檐跃下,迅速并入妓子后方。 她动作太轻了,几乎没有妓子注意到她,挪至梅娘身边,青唯低声唤了句:“梅娘。” 梅娘移目过来,随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