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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见殿下少年时(重生) 第90节


:“那父皇呢?他还气着么?”

    贤妃扯了扯嘴角,一向脾性温和的她,几乎快压不住冷笑了,道:“你父皇倒是没见着,问了乾清宫里的人,说是翻了牌子,去靡菲宫过夜去了。”

    李兰瑶不可置信地愣在了原地。

    贤妃将杯中剩的凉茶尽数饮了,一口见底:“……可真行啊。”

    高悦行眼皮一抬。

    皇上去靡菲宫过夜了?

    那岂不是意味着今夜乾清宫里只有李弗襄一人?

    高悦行心里立刻有了打算,眼观鼻鼻观心的从贤妃那退出来,等到夜深人静,廊下奴才都眯过去了的时候,她悄悄起身,披衣,溜出春和宫,避着巡行的侍卫,一路小跑地往乾清宫去。

    第76章

    高悦行人都走出春和宫好远了, 混沌的脑子才渐渐清醒。

    乾清宫是何等地方,哪怕皇帝本尊不在里面,那也不是她轻轻松松就能摸进去的地方。

    搞不好, 落个窥探圣驾的嫌疑,还要顶着掉脑袋的风险。

    高悦行顿住脚步,可是真的好想见他啊,她只短暂的停了一下, 便又继续放缓脚步向前走去。

    到了乾清宫附近, 高悦行敏锐地感觉到周遭的风都变得更凛冽了。

    乾清宫附近是没有灯的, 宫里唯一在夜里完全隐匿在黑暗中的地方, 停在高悦行的位置抬头往,正见一轮下弦月悬在檐顶。

    从乾清宫出现在高悦行视线中的那一刹那, 甚至更早些, 她的身影就一直被乾清宫的附近的禁卫盯住了。

    当她站到阶前的时候, 丁文甫早已等了她很久。

    高悦行知道自己不能再往前了。

    丁文甫道:“夜深了, 陛下不在,襄王歇了,高小姐请回吧。”

    早料到结果会是这样,高悦行依然有些不甘心。

    但是禁军在前,不容冒犯。

    高悦行虽然不肯离去,但妥协的退后了几步。

    丁文甫叹气, 再劝:“回去吧, 有什么话, 明日再说?”

    高悦行拖着步子再退, 然后转头。

    可就在她转身的瞬间, 四处一片静寂的黑暗, 忽然亮起了朦朦胧胧的光, 从身后透了出来,柔和地打在高悦行的身上,在她脚下晃出了一片小小的阴影。

    高悦行忽然就走不动了。

    乾清宫里亮起了灯。

    尽管里面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是那人的意思已经无比明确的彰显出来。

    高悦行站在台阶上和丁文甫对视。

    丁文甫一耸肩,妥协:“好吧。”

    他松了口,高悦行跟在他的身后,终于如愿踏进了乾清宫。

    李弗襄正立于窗前点灯,玄青的寝衣宽袖曳过桌角,领口处松松散散的,灯下衬得他像明珠一样令人赏心悦目。

    高悦行凝望着他,心里正想着的话脱口而出:“你为什么总在不那么正经的时候变得那么正经?”

    李弗襄:“……”

    他是这没听明白,手里的烛台都停住了:“什么正经?什么不正经?”

    高悦行抿着唇,安静了片刻。

    李弗襄手中的烛台开始淌下红泪,起先,谁都没有发现,直到那一抹红顺着他的手腕,蜿蜒缠进了袖中,高悦行大惊失色,抢上前去,李弗襄手上一颤,却将烛台握得更紧了,稳稳地放回到桌案上。

    高悦行去抓他的袖子:“让我看看。”

    李弗襄甩手一卷,看不清是什么动作,转瞬已将自己腕上的痕迹清理干净了,高悦行只见到一抹淡色的红/印,她用手指尖轻轻碰了碰,没破皮,或许会肿,高悦行见暖阁里的铜盆里储着一些冰块,于是用手帕浸了冰水,缠在他的腕上。

    高悦行问他:“你好些了没有?还疼不疼?哪里难受?”

    李弗襄微微低头望着她,说:“好了。”

    他流露出一种难以掩饰的开心。

    高悦行不解便问:“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李弗襄说:“让我想到了很多年前,你明知小南阁是禁地,依然冒险溜去看我,现在,你明知乾清宫重地,依然星夜前来,即使知道未必见得着我……我承你的这份情谊,让我如坠云端梦里,时常在想,会不会一睁眼,梦就碎了。”

    高悦行其实非常知道他心里最渴求的是什么。

    他偶尔会让人觉得记仇,一件很小的事情,可以惦念很久,且绝不释怀,但是深剖进骨子里,会发现真是的他是另外一个样子。

    想要吸引他,对他展现出的善意,就是最好的诱饵。

    他喜欢沉浸在爱里。

    高悦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轻轻开口,却没发出任何声音,她的口型是:“只有我能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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