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也不难解释,清月观的屋子空了。而让她来宋家,不过就是向她道一声谢。 回国公府时,冯依依同乔氏乘了一辆马车,雨水依旧滴答不停。 街上随处可见守备营的将士骑马巡视。 冯依依看看外面阴霾天色,想着,或许后面还有更大的风暴。 。 天色将黑不黑,正是上灯之时。 一辆运菜的马车从将军府后门进入,一路到了仓库前。 仓库的地窖内,一盏青灯燃着,在冷硬的墙上投下一片影子。 “咳咳,”梅桓手捂着腹部,支撑从木床上起身,脸色复杂看着面前的人,“爹。” 宋衡握紧双拳,额上青筋暴起,张嘴就骂:“混蛋,你不死在外面,老子打死你!” 说着,宋衡高高举起手。 “爹,阿桓伤着。”宋锦瑶站在床边双手拦住,挡在梅桓身前。 宋衡怒瞪双眼,手上是十足十的力气:“阿瑶你闪开,这小子想死,老子送他一程!” “你打死他,娘怎么办?她最喜欢阿桓,还不哭死?”宋锦瑶道,双臂伸着就是不让。 “你娘,”宋衡举起的手渐渐松了力,脸上也没有方才的暴躁,“别让她知道这事,她身体不好。” 宋锦瑶点头,就知道关键时候拉出母亲最有效。 天下人皆知宋将军骁勇善战,赫赫英雄。实则很少人知道,这高壮勇猛的汉子,最大克星就是自家夫人,那个娇小玲珑的江南女子。 “阿瑶,你出去,我同他有话说。”宋衡盯着梅桓,后者低着头一语不发。 宋锦瑶不放心的看看两人,随后走出了地窖。 经过一日,梅桓的伤口正是最疼的时候,就算他强忍着,但嘴角的轻微抽搐仍出卖了他此时的状况。 “学会阴奉阳伟了?”宋衡尤不解气,恨不得一脚将眼前小子踹飞,“就你那点儿本事,还去刺杀?去给人当靶子还差不多。” 梅桓吸了口气,额头疼得沁出细汗:“我忍不下……” “忍不下什么?”宋衡脾气急躁,直接截断梅桓的话,“忍不下就跑去让他们砍死你?” “我,”梅桓抬头,满眼仇恨,“他被炸得人不人鬼不鬼,躺在床上至今不知死活,我如何能忍?” 宋衡浓眉一皱,想要骂出口的话咽了回去。 梅桓脸上扭曲,身子勾成一团,眼尾泛红:“十年前双亲被害,他是我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我那时候小,记不得太多东西,我怕再忍下去,我连自己是谁都忘了。” “阿桓?”宋衡唤了声,眼中暴躁转化为悲伤。 “梅桓,”梅桓笑了声,痛苦仰脸,“没人生还。” 宋衡摇摇头,转身走出地窖,等在外面的宋锦瑶赶紧跑了进去。 雨一直下,清洗着静寂的黑夜。 宋衡走到后门处,一直到了墙边那棵张牙舞爪的老石榴树。 树下,有人披着长长雨披,整个身躯罩在里面,深深兜帽遮住容颜。 宋衡淋雨走上前去:“娄大人。” 第七十一章 石榴树上挂着果子, 一个个饱满垂下,像圆圆的小灯笼。 娄诏回过身,推开头顶兜帽, 露出一张玉面:“宋将军。” 双手拱起腰身一欠, 两人相互做了一礼。 宋衡站在雨中, 不禁上下打量面前青年:“你真的没事?外面传言娄大人伤势极重, 不能出门。” 收敛起适才在地窖中的暴躁,现在的宋衡稳当持重, 一副大将风范。 “将军也说是传言,”娄诏不在乎自己暴露在宋衡面前,任凭雨水打湿脸面,“本官也是第一次知道,将军还有个义子。” 宋衡伸出左臂,指着一条不起眼的小道。 娄诏会意,微一颔首, 随人一道前行。 “娄大人想为傅家翻案?”宋衡双手背后,联想最近种种, 怕是都出于身旁人之手。 宋衡是行军打仗之人, 不惧风雨, 一点点秋凉并不放在心上,兀自淋雨前行。 娄诏的身影没在黑暗中,闻言也不慌:“顺势而为,必要时候扳倒政敌,总要用上各种办法。” “呵, ”宋衡回看一眼年轻男子,哼笑一声,“娄大人倒是心怀坦荡, 这种话都敢说出。” 娄诏淡淡一笑,声音如雨清润:“宋将军不问朝堂事,本官又有何可隐瞒?” 宋衡脚步一顿,抬头看着高墙:“谈何容易?永王是皇亲,朝中实力根深蒂固,你知他暗中藏了多少人?” “谢将军提醒。”娄诏淡淡一语,并未再多表示。 “你以为他真的会信你在家躺着?仅凭他去了娄府看那一眼?”宋衡问。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