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生怕她这一睡就再也醒不过来,生怕她消失在这世间。 他不敢细想,这究竟是何种情感,以往他总是拒绝,如今他既不想拒绝,也不愿承认,就这样悬在心中不上不下,也挺好。 不知坐了多久,门口传来卫安的声音,“殿下,殿下还在吗?” 卫安准备好了房间,出来却看见沈亦槿房间的灯灭了,他有些不知所措,忙喊了江锋过来询问。 江锋告诉他主子还没出来,他只好等在门外,可眼看着主子都待了两个时辰了,子时都要过了,心中难免担忧。 “江锋,沈姑娘病着,殿下不会做什么事吧。” 江锋瞪了他一眼,“你把殿下想成什么人了?殿下不会乘人之危的。” 卫安却无不担心地摇摇头,“刚才我觉得殿下看沈姑娘的眼神不对,恨不得吃了一样,你不知道,殿下刚才将沈姑娘抱上了卧榻,我去送药还不让我进。” 江锋也跟着紧张起来,“你说的都是真的?” 卫安重重点头,“我骗你做什么,难道你不觉得这一路殿下对沈姑娘和之前很不一样吗?我可是主子身边的近侍,这么多年可曾伺候过殿下之外的人?可殿下却让我来照顾沈姑娘,殿下嘴上说不喜欢,我看呀,就是不敢承认。” 江锋叹口气,“感情的事我不懂,我只知道,殿下对沈姑娘绝不是之前对我们所说的厌烦。” 对待厌烦之人,会准备新的马车?会准备喜欢的吃食?会买来话本子为她解闷?还会在大军进城第一日就交代他先安置好沈姑娘?会在军务繁忙之际跑来看望?会在她的房间里逗留这么久? 打死他也不相信这叫厌烦。 江锋看着不知该如何办的卫安道:“你叩门问问吧,殿下明日一早还要去营地,别耽误了剿匪大事。” 卫安这才硬着头皮叩响了房门。 不一会,李彦逐就走了出来,问道:“房间准备好了?” 卫安道:“都准备好了。”忙打开了一旁的厢房。 李彦逐走了进去,“明日去买些蜜饯。” 卫安不明所以脱口而出,“殿下想吃蜜饯了?” 李彦逐:…… “你不觉得那药很苦吗?” 卫安这才反应过来,马上应到:“原来是给沈姑娘的,我明日一早就去买。” 李彦逐关上了房门,“都去歇着吧。” 不知为何,李彦逐躺在床上思绪万千睡不着,总是不放心,那人那么虚弱,半夜没人在身边守着,若是渴了或又发了热,定然也没人发现。 慌忙起身的一瞬,他才意识到如今的行为和自己往日的做派十分违和,可他却放弃了追究,也不去想这是为何,只随着自己的心做自己想做的事也没什么不好。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就当是他在积德行善吧。 守在沈亦槿房门外的护卫看见李彦逐进了沈亦槿的房间,慌忙去告知了江锋。 江锋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无奈摇摇头,这一夜还能不能消停了,交代道:“你们别靠太近,保护好殿下和沈姑娘,若再发现可疑的人和事再来回禀。” 沈亦槿前半夜睡得很好,后半夜不知怎么了,又发起热来,烧得她的脑子迷迷糊糊的。 这几日总是这样,每到了后半夜身子都会热起来,胸口发闷,嗓子发痒,她侧睡着不断咳嗽起来。 往日这样的时候,她都自己艰难起身倒水喝,可今日她刚起身就看见有人递过了一杯热水,没有烛火,月光也未曾透进来,她看不清来人,但猜想应当是卫安,除了卫安还能是谁呢? “卫安,是不是我咳嗽吵醒你了?” 她没听到回答,只隐隐觉得这人身上有淡淡的梅香,她笑道:“我从前倒没注意,你身上也沾染了殿下身上的梅香,真好闻。” 沈亦槿又躺下,过了片刻,觉得额头上敷了一块凉凉的帕子,心中顿觉舒爽不少,“卫安,谢谢你。” 她又昏昏沉沉睡了过去,再清醒时觉得身子好了很多,往日她晨起时身子还是有些热的,都是喝了卫安送来的药之后才会好一些,就这样白日里退热,后半夜又烧起来,都反反复复好多天了,谁知今日起来,身子一点都不热了。 她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