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男生破门而入,管红珠被吓得不轻,退到了讲台后面。 许江同扣住他的手腕,一点点从门框上掰下来:“……你不会都听到了吧?” 陶希洪不想和他争论所谓“善意的谎言”,挣开许江同的手,往前走了几步:“这些年里,你找过我吗?” “你就是我……”管红珠攥着手里的背包带,避开了他的目光,嘴角哆嗦了一下,“抱歉,孩子。” “我想你是担心被判刑,葬送了好不容易恢复正常的生活吧?”陶希洪看着与自己有几分相似的面孔,心中却尽是生疏。 管红珠站在讲台后面,与他相隔三尺距离,缄默不言。 一晃十九年过去,她甚至自觉得没有以母子相称,也没有套近乎地问他现在过得如何,只是沉默地看着曾经刚断奶的孩子顺利长大成人。 这样的生分反而让陶希洪好受了一点。比起抱头痛哭、自责忏悔的相认场景,还是这种一别两宽的感情来得真实。 陶希洪早已预见被抛弃的事实,也从未想过和他们再续前缘。 或许是因为许江同在场,得知自己是她强行生下来受苦的遗腹子后,他还能把情绪压在临界点上。 “你知道这十九年我是怎么过来的吗?”陶希洪压低声音,只问了一句话。 她知道自己的脚扭伤过多少次,伤过多少条韧带吗?他的人生原本不是这样的,哪怕有一点父母的疼爱,也不至于把唯一谋生的手段强行变成“爱好”。 在无数个疲倦迷茫的夜晚,陶希洪想过一了百了。他觉得自己活着就是受苦受难,人生根本无意义可言。 管红珠想开口说什么,最后还是遮遮掩掩地闭嘴了。 许江同站在一旁目睹了全过程,没有任何阻拦,任凭陶希洪发泄怨恨。 他似乎能体会到当时自己执意要帮他找父母时,陶希洪强烈的抗拒和冷战了。 就像他幻想失忆一样,陶希洪也在用逃避保护自己,不停对自己说他们一定是遇到了无法渡过的难关,才不得已丢下他。 他们明明有那么多相似的痛苦,却一直拖到此刻才开始共情。 许江同上前搭住了陶希洪的肩:“我们走。” “等等!”管红珠终于开口说话了,“蒋济哲自杀前给我寄过一份很重要的东西,可以拜托你们来取一下吗?” 许江同以照顾陶希洪的情绪为主,根本没心情聊天,拉着他就往外走。 “你和她去一趟吧。”陶希洪突然停下脚步,“我在楼下等你就行。” “可是……” “我不会丢下你一个人走的。” 陶希洪想,这件事毕竟关系到他的生父,许江同也一直在为此奔波,有权利知道真相。 “好吧,”许江同扣住他的手指,转身看管红珠,“我跟你去。” 聚在门口接孩子的家长已经走完了,管红珠去车棚里取她的电瓶车,等走到大门口,帮他们拦了辆出租车,报了自己家的地址。 她家就住在少年宫附近,差不多十分钟车程。很快,车就停在一个外墙发黄的老小区前,管红珠扶着电瓶车在门口等他们。 这片楼盘至少二十年了,爬山虎长了一茬又一茬,已经爬到了最高处。陶希洪打量着周围环境,又捏了捏许江同的手:“快去快回。” 许江同郑重地点头,跟着管红珠往里走。小区的楼梯间逼仄陡峭,过道的墙上还残留着小广告的胶痕。 她家住在三楼,合上家门的瞬间,一直默不作声的管红珠情绪彻底爆发,双腿一软,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对不起,那年我家真的遭遇了很严重的变故。我自己都吃不上饭了,孩子跟着我也会饿死的。” 许江同冷冷睨了她一眼,最后还是出于礼仪,把她扶到了沙发上。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