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会告诉我,帮他们培训是完全免费的吧?” “嘉谷不包外人的食宿,而且对编外的人数也有限制,但培训完全是免费的。” 即使是如此,张司长依然很难理解:“嘉谷为什么要这么做?” 只听齐政义正言辞道:“中国的农业市场太大了,又太需要农艺师人才了,因此,允许公司外的人员跟着一起学习,并不会影响到嘉谷的生意。” “说的对。”齐政的声音大了点,旁边有一位听课的非嘉谷员工听见了,翘起拇指道:“别看咱是国粮的,学到了技术,不照样是给中国人种粮?” 话虽如此,张司长依然半信半疑,好吧,“信”连一半也没有。 嘉谷肯定不算无利不起早,但也绝不会光付出不求回报。就说嘉谷系合作社吧,虽然尊重农民的土地使用权,也把土地产出利益最大程度地给了农民,但嘉谷也不是毫无所求,对农产品的支配权就是嘉谷的底线。应该说,毫无利己专门利人的公司也活不到现在。 那嘉谷现在是图啥? 齐政笑而不语,魏明则解释道:“事实上,到嘉谷进行培训,已经成了业内很多公司的常例,一些与嘉谷有着竞争关系的公司甚至出台了轮换学习的章程。我们要是真的图谋不轨,他们早就察觉到了不是?” 经过十多年的培训投入,嘉谷一线员工的水平上了一层之外,嘉谷的培训体系也显露出了威力。 这些经过系统培训的职业农民,往往掌握着一线最实在的技术,自然是嘉谷农业基地高产优产的最直接助力。 在这种情况下,大华投入数以亿计的培训体系,对业内企业的吸引力就是非常实在的了。双方的业务冲突是一回事,来嘉谷培训基地学习又是另一回事。 嘉谷培训体系累计培养的编外学员超过两千人,遍布全国。有意思的是,获得嘉谷“农艺师”认证的编外员工,在他们各自的公司内,反而能混得更好。 当然,他们“带回去”的嘉谷有机肥、嘉谷标准什么的,就不用细说了。 张司长一时想不通,但也暂时放下了。毕竟,正如魏明所说,只要嘉谷有谋算,早晚会显露出来的。就目前的情况看,嘉谷的做法无疑是对整个行业都有益的。 这时候,培训也进入了休息阶段。 张司长趁机走到正在喝水的培训师身边,轻声问道:“你是农艺师?还是高级农艺师?” 张司长已经了解过了,嘉谷的“新型职业农民培育计划”中,职业农民主要分为三类:从事农业劳动的专业技能型职业农民;以农场主、专业合作社骨干等为主的生产经营型职业农民;以农村信息员、农产品经纪人等为主的社会服务型职业农民。 从知识和专业技能来看,眼前的培训师应该是第一种,而且“职称”应该还不低。 培训师早就看到了张司长一行,甚至还认出了齐政,但她没有一惊一乍,一边猜测着张司长的身份,一边落落大方道:“两年前,我就是高级农艺师了。” “那你的水平真是不低了。不过,你这么年轻,怎么就选择种地了?”他没说的是,作为一名女性,选择成为农民更少见。 “年轻人怎么就不能种地了?农业的未来就要看我们年轻人。”女农艺师歪歪头,指着她的学员道:“你看,这大部分都是年轻人,懂政策、会用政策,学东西也快。都说我们国家的农民年龄越来越大了,这不,等我们发挥力量的时候,新一代农民就能撑起来了。” “但年轻人不都排斥农业吗?” 女农艺师认真道:“这么说不对,很多年轻人并不排斥从事农业,排斥的是承载不了致富梦的农业。要是农民的收入增长永远跑不赢房价、物价上涨的速度,自然也就吸引不了年轻人了。房地产能不能被调控好,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掌握更专业的农技,让农产品的附加值增加,肯定能让更多的年轻人接过种田这根接力棒……” 锐气十足而有理性,一如张司长对嘉谷上下的印象。 他又找了几位年轻的学员聊天,不管是不是嘉谷人,都表现出一脉相承的特质——勤恳务实,科学种粮,不让我们的土地荒芜。 张司长忽然有些感慨,作为部委干部,他见过无数坐办公室的年轻人,却很少见过这种在田间地头浓烈而炙热的学习的年轻人。 但这一刻,他深信,我们国家农业的未来,毫无疑问是维系在这样的年轻人身上。 他同时深信,虽然齐政没有像某位马姓互联网大佬那样建一所“阿里学院”,但有着全中国甚至全世界最庞大的职业农民培训体系的嘉谷,就是中国农业的“黄埔军校”。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