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建章风轻云淡地一笑:“我们充分挖掘了野生大豆的杂种优势,把野生大豆驯化中丢失的控制优良性状的基因重新‘捡’回来,运用到现代分子设计育种中,在光周期、大豆百粒重、单株荚数、叶柄夹角等产量重要性状的关键基因上取得了较完美的平衡。嗯,抗病性确实不太突出,也才对常见的真菌性病害具有明显的抵抗性……” “还有没有天理!”潘德尔强忍住吐槽之魂,其他大豆专家也都是类似的表情。 陈建章无疑是承认了“嘉豆13号”的培育是建立在野生大豆资源基础上的,但后面就是对“运气好”这一说法的打脸了。 野生大豆是有不少优良性状没错,但在驯化过程中,50%以上的遗传多样性会在栽培大豆中丢失。嘉谷能将控制重要性状的关键基因在栽培品种中固定下来,可不是一句“运气好”就能解释的。 还有,抗病性不太突出?大豆病虫害已发现的有30多种,其中真菌性病害最多,能抗常见的真菌性病害,还要啥自行车? 明白大豆进化机制这个“小妖精”的难缠程度的人,莫名地对嘉谷的育种能力有了一些敬畏。 潘德尔也闭口不言,变得沉默起来。 这是一名育种学家,见到革命性变革时的自然情绪。 他曾经所熟悉的,他曾经所学习过的,他曾经所擅长的东西,不期然间,就发生了改变。 这是被“灵阵”降维打击的常态。 灵阵运用在育种上,最直接的效果就是能“人工”筛选控制优良性状的基因并迅速地固定下来。 在嘉谷实验室的研究员眼中,往往是这样的——咦,我们“捡到”了控制产量、品质等性状的多基因;咦,我们完成了不同复杂性状间的耦合;咦,我们创制了革命性品种…… 这其实并不仅仅是狗屎运。 在被“万念归一阵”笼罩的嘉谷实验室与试验基地中,研究人员的注意力很容易集中。专注度高了,渐进的异变也好,强烈的突变也好,研究人员都相对容易明确关键调控单元,缩短了关键基因的挖掘周期。 天才的灵光乍现,埋头苦干的学者的呕心沥血,在金手指的光环之下,都如烟尘一般缥缈。嘉谷实验室就这么一步接一步的,正确步骤多于试错步骤的做了出来,首先实现了大豆的“绿色革命”。 当然,在潘德尔等外国育种学家看来,这就是嘉谷的研究水平高超。 “看产量吧。” “对,看产量最直接了。” “产量最让我兴奋了。” 被金手指光环碾压的国际大豆专家们,打哈哈的看向前方收割的豆田。 “……实收面积一百亩,按标准含水量13.0%折算,亩产443.5公斤……”很快,急不可耐的国际代表团,迎来了实测数据。 尽管早有心理准备,代表团还是一连说了好几个“不可思议”。 中方人员自然是欢欣鼓舞,其他人……五味陈杂。 当然,“嘉豆13号”在黑省推广种植的面积够大,为了得到更准确的数据,代表团辗转多地,进行实收实测。 “实收面积二十亩,亩产415公斤……” “亩产398.9公斤……” 后者,是在生产条件最差的一个农场测得。 但这比第一个测出的最高产量还要令人震惊。 因为,最高产纪录是说明不了太大问题,也不具备普遍性意义的。 参照国际其他国家的大豆试验,在上个世纪,岛国有亩产300多公斤的记录;意大利有亩产400公斤的记录;美国密苏里州更是创造了至今世界无法打破的大豆高产神话记录——每亩千斤! 但这些记录,都是建立在不计成本的田间管理,特殊光热条件和专水专肥基础上的,天时地利与人和等各方面因素都做到了绝佳的水平。 而中国人的“嘉豆13号”,从生产水平较高的地块,到生产水平较差的地块,基本可以确定了实现了亩产400公斤属常态的大面积产量目标。 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