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真的是后宫插手?”女帝看完暗卫呈上的报告,神情喜怒难辨。查来查去,线索竟到了宫中的一个侍君头上。 此人名讳不得而知,因着母亲的姓氏,宫中都唤他明侍君。明侍君品级颇低,平日里在宫中没什么存在感。女帝一时间竟想不起此人是谁。 “陛下,明侍君于兆烨十五年进宫,距今已有十年,根据起居注,您上次召他侍寝,还是在五年前。”心腹冷静道。 “兆烨二十一年,因着打碎了宁贵君最爱的花瓶,惩戒后,明侍君的住所换到了冷宫附近。那里人烟稀少,明侍君的身边也只有一个小厮。日常行踪实难再寻。” “审问出了什么?调查了他的母家吗?”女帝淡淡道。 暗卫垂下头:“明侍君不曾开口。他是兆烨十五年那批的红痣侍君,来自东府城,父母距皇城甚远,暂未及时查探。” 女帝知晓,明侍君终究是她的男人,手下不曾用刑,便是顾忌着他的身份。沉下眸,女帝冷冷道:“将明侍君秘密囚禁于殿内,一切如常,不得打草惊蛇。立刻派人去东府城,必要的时候联系府尹协同调查。” 先是小七,再是斯霓,这其中的事,又如何是一个无权无势、无儿无女的红痣侍君做得到的?更何况明侍君更是丝毫没有与容王世女做对的动机。 说起来,皇宫中又有谁有和斯霓做对的动机呢?她不过一个世女罢了,无法争夺皇位。思考片刻,女帝又道:“查探世女最近几年在宫中的行踪,看她和哪位……皇女结怨。” 此刻,女帝仍旧觉得,应当是哪名女儿被外祖母家迷惑,因着外祖母与容王有仇,这才跟着残害姐妹。而苏斯霓查到的那宫中的线索,应当也是哪个权势颇大的家族,在宫内安插的势力。 因此,她的重点放在了四皇女和六皇女身上。毕竟这两个女儿乃贵君所出,外祖母俱是二品以上官员,且是文臣,与容王这武将结怨也不奇怪。至于女帝最不怀疑的,那便是三皇女,也就是思茗认为的女儿苏斯萝。毕竟她已经是太女,根本不可能和容王结仇。 叹息一声,女帝有些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虽则这些事都是秘密进行,因此思茗没法给她按摩。但这一刻,女帝突然发觉,头疼并不是揉一揉便能好的。 归根结底,她愁的是后继无人,愁的是岚朝的江山。而这一切,在一个人到来后,似乎拨云见雾。女帝脑海里出现了一个身影。 …… 翌日清晨,容澜便带着贺礼登门拜访。管家低垂眉眼,便在前方带路,便在心中猜测着他的身份。 这名女子足有185,即便在女子中也算是高的,周身气质不像文人。只是浑身料子倒是不菲,且肌肤是浅浅的小麦色,多半是在外行走的货商或是武林中人。也不知晓主子为何会结识这般人。 容澜安静地跟着管家,周身气势收敛。眼前的这名中年女子内劲充足,面色红润,并不简单。这座府宅乃女帝所赐,人自然也是如此。他目前重伤未愈,倘若暴露身份,未必能够平稳离开。 毕竟只要暴露他乃男子,加上掌心无痣,律国人的身份也将无法遮掩。届时,这便是两国之间的事了。 可以说,苏墨墨如今的地位,已经完全不是曾经小泉镇上遇见的那个穿着长衫的秀才可比的了。随着她朝着岚朝中心靠近,容澜与她相处的风险,便也成倍增加。 但即便冒着如此风险,容澜也想要见她一眼。 即便三年过去,但当年那个容色不显、笑容却足够温暖的女子,却始终记在他的心底。 …… 身为律国人,容澜却是在岚朝长大的,以女子的身份。 律国不同于岚朝,地处边疆,资源匮乏。百姓游牧为生,分散为几个不同的部落,但小部落的势力都较为分散,最强大的部落“律”则掌控了八成资源。律国的王位更迭,需要新王打败前一任王。当然,这里的新王,必须是旧王的子嗣。这般血脉相残,导致了律国王室关系的淡漠。 律国同样是男尊女卑制。新王登位,便可以将除自己生母以外的、旧王的妻妾尽数收入怀中。毕竟律国是女子怀孕,自然子嗣越多越好。而女人,也被当成了一种部落间掠夺的资源。可以说,这里缺少一种秩序。所谓的亲属关系,也全都乱了套。 比如容澜,他的生父,或许也可以称作他异父异母的“哥哥”。他的母亲来自一个小部落“业”,乃部落族长的女儿,可惜被律国旧王看中掠走,成为了他帐篷内最美的妾。 可惜那旧王已经50多岁,他尚且不层拥有美人多久,便被自己年轻力壮的儿子打败。随后,所有的美人,便成了他儿子的了。容澜的母亲亦是,甚至颇为受宠。 新王日夜宠爱,没多久,她便怀孕了,生下了容澜。可惜她的性格太过怯懦温顺,生得太过美貌,却无自保之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