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又抬头,对上她的目光:“想学吗?” “说实话。”温辞整颗脑袋都在头盔里,腮帮子鼓鼓的,看起来有些呆萌:“不太想。” 卫泯斜坐在车上,闻言只是笑:“为什么?” “腿短。” “……”他放肆大笑,笑得毫无顾忌,眉眼都生动起来:“也有适合你腿长的摩托车。” “不要。”她拒绝得很坚定。 “好吧。”卫泯没再强求,“怎么选择是你的自由。” 山野阒寂,他的目光安静而温和,温辞的内心却突然像是掀起了一场海啸。 风平浪静后,埋藏在深海之中的那间玻璃房出现一道裂痕,房里的人安静地坐在角落。 她在等待下一场海啸,那是自由的号角声。 下山的路一片静谧。 卫泯的速度不是很快,温辞没再揪着他的衣服,道路两侧的光影忽明忽暗,她长吸了口气。 山野间林木的气息浓郁。 “都是灰。”卫泯忽然说。 她呛了一声,伸手拨下了挡风镜,借着风声喊道:“谢谢。” “什么?” “我说——”温辞凑近他肩侧,声音在头盔里回荡:“今天谢谢你!” 他好像还是没听见:“你说什么?大声点。” “我说!!!”温辞又推开了挡风镜,风迷住眼,她侧头大声喊着,心中的郁气似乎也一块喊了出去,“今!天!谢!谢!你!” “哦,不客气。”话音落,他突然猛地加快了速度,温辞吓得连声尖叫,也顾不上许多,紧紧抓着了他的腰,“啊啊啊——!” 摩托车轰鸣,狂风呼啸。 少年肆意的笑声回荡在山野间。 像灰姑娘过了十二点就会消失的南瓜马车,温辞也赶在柳蕙下班之前回到了人间。 摩托车停在巷子口,温辞被迎面而来的车灯晃了下眼,她侧了下头,把头盔还回去:“今天谢谢你。” “说几遍了?”卫泯头发被头盔压得扁塌塌,他五指随便往后抄着,露出饱满额头。 温辞老老实实地回答:“四遍。” 他像是噎了下,挠着眉毛说:“不客气不客气不客气不客气。” “谢谢。”温辞赶在他开口之前解释道:“你在路上说过一次不客气了,扯平了。” 幼稚的对话,幼稚的行为。 卫泯被逗笑了:“行,你说了算。” 温辞:“那我回去了。” “要……送你到公交站吗?” 温辞脸上的表情瞬间垮了下来:“不用了,谢谢。” 他脸上的笑容变得更深了:“拜拜。” 两人在原地站着,对上目光的瞬间,温辞扭过头要走,没走两步,忽然听见他在背后喊了声。 “温辞。” 这是他们认识以来,他第一次这么正儿八经叫她的名字,温辞心跳像漏了一拍。 她转过头问:“怎么了?” 卫泯站在夜色里,头发被抓得乱糟糟的,像天边的残云,没有形状。 他像是也意识到这点,又抓了下头发才开口:“我可能没立场这么说,但我觉得如果你不想要,至少要向其他人证明你能得到,才有资格说不要。” 温辞愣了一下,随后神情秒变认真:“知道了。” …… 温辞最终还是去参加了作文比赛,不仅是为了要证明什么,更多的还是因为在这个时候,她依然没有选择的自由。 初赛地点在隔壁市,温远之请了假全程陪同,从考场出来后,温辞对进复赛没有特别担心。 成绩在两周后公布,获奖名单直接邮递到各大学校教务处,但因为温远之的缘故,温辞比其他人更早一些知道她的成绩。 第十名。 这一届比赛报名上千人,进入复赛共计一百三十一名学生,整个安城仅有她和隔壁三中一名女生进了复赛 也算是好消息,八中在校门口拉了横幅——恭贺我校文科(1)班温辞同学荣获“星文杯”初赛第十名。 温辞一早到学校看到那么大的横幅,一秒都没敢停留,一路连走带跑地进了教学楼。 “跑什么?”后边突然追上一人,安城夏天短入冬早,男生还穿着单薄的两件,外套敞开着,露出里边的校服短袖。 温辞看着都觉得冷,“没跑什么,冷。” 卫泯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分明就是在说“你裹成这样还冷”,开口却是别的:“恭喜啊,大作家。” “谢谢。” 这感谢说得不情不愿,卫泯轻笑:“怎么拿奖了还不乐意?”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