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去,反而直接掀开帐帘抬脚走了进来。 樊长玉一抬眼,便撞入谢征那双漂亮又乖戾的眸子里。 他端着姜汤进屋,身后的谢七用一只手小心护着身前的烛台,见了樊长玉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把烛台放到桌上后便退了出去。 满室的阴冷似乎都被那一盏暖融融的烛光驱走了一般。 长宁一向睡得沉,被猩红的披风裹得只剩一张圆嘟嘟的小脸露在外边,感知到光源,翻了个身背对烛台后,砸吧砸吧嘴,呼吸声又绵长了。 樊长玉看着谢征,他从前穿一身布衣都好看,此刻着一身绣着精致花纹的锦袍,通身的贵气更是掩不住,只不过眼角那团淤青扎眼了些。 她这会儿已经完全冷静下来了,也想清楚了利弊,知道他好歹是个侯爷,自己当时又气又委屈打的那一拳,终究是不妥,便抿了抿唇道:“抱歉,把你打成了这样。” 谢征颇有些意外地抬了抬眉梢,道:“比起上一次打的,这次应该算轻的。” 樊长玉当然知道他说的上一次是他征兵被抓走那次,又说一次:“抱歉。” 谢征原本只是半开玩笑同她说这话,听了她的回答,眉头皱起,说:“一直同我道歉做什么?那次的确是我混蛋。” 他黑漆漆的眸子锁着她,散漫的神情下像是一条收起了尖齿的恶犬:“我读过不少圣贤书,也懂礼义廉耻,但是对你,有时候总控制不住想干些混蛋事。” 他这句话甚至说得有几分自厌。 樊长玉下意识狠瞪了他一眼,沉默两息后,又缓和了语气:“言……侯爷,我们谈谈吧。” 谢征听到她对自己称呼的转变,眼皮撩起,眸色转深,说:“好啊,先把姜汤喝了。” 他把姜汤碗递过去。 樊长玉端着一口闷了,一碗姜汤喝下去,确实整个胃里都暖了起来。 谢征这才开口:“当初骗你,非我本意,我被人追杀流落至清平县,碰巧被你救了回去,如实告知你身份,只怕会招徕祸端,这才一直隐瞒。” 樊长玉说:“我没怪侯爷当初的隐瞒。” 她突然摆出一副极好讲道理的样子,却让谢征心底莫名升起一股不安。 第86章 帐帘没掩严实,冷风灌进来,吹得桌上那一盏烛火摇摇欲灭,整个帐内也跟着忽明忽暗。 谢征指尖有些躁郁地在桌上轻叩了几记,清俊的一张脸被摇曳的烛火切割出明灭的光影,眸色也愈发晦暗不明了起来:“那是怨我这次瞒你?” 樊长玉正想说话,怎料帐内的烛火在此时被冷风完全吹灭,整个大帐瞬间陷入了一片漆黑。 她到了嘴边的话便变成了:“我先去把烛台点上。” 起身之际,一只手却叫人扣住,不轻不重的力道,却让她轻易挣脱不了。 谢征低沉的嗓音在黑暗中响起:“我从前同你说过我有个很厉害的仇家,我上一次险些死在他手里,就是军中出了叛徒。贸然把你姐妹二人卷进来,只怕他会对你们下手,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凶险,这才在你误会我是军中小卒后,将错就错瞒了你。” 他说到此处顿了顿,“还有件事,也得向你说声抱歉,你妹妹被反贼劫走,是反贼误把她当成了我谢家人。” 樊长玉之前听谢七提起这事,就已猜到长宁被劫大抵是跟谢征有关,此刻听了谢征的话,面上还是有一瞬的错愣。 帐外照明用的三脚高架火盆搭了简易的遮雨棚,借着外边的火光,帐内的一切都能模糊瞧见个大概。 谢征将樊长玉面上的神情瞧得分明,道:“劫走长宁的那人你也认得,就是之前假冒征粮官兵、激化暴民围城的反贼,他乃长信王世子随元青。” 这下樊长玉是真有些傻了,那个瘪犊子竟是反贼世子! 她大睁的杏眸像是一块琥珀,眸光转向谢征时,谢征眼神微暗了一下。 她问:“你胸口的伤,就是救长宁的时候,被他伤的?”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