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车辕瞧着也结实,用的篷布是樊长玉没见过的厚实料子。 樊长玉猜测这应该是什么大户人家才有的马车,只看了一眼,就垂首继续走自己的路。 那车夫看见樊长玉一只脚没穿鞋,倒是同车内人道了句:“那小娘子当真是不畏寒,大雪天的竟然不穿鞋在路上走。” 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打起了厚重的车帘,浅色的眸子里映出这官道上的山川雪色和那赤足行走的女子,道:“想来是遭了什么意外,问她家住何处,捎她一程。” 男子都发话了,车夫不敢不应,停下马车后冲樊长玉喊道:“小娘子,你家住何处?我家郎君怜你雪天赶路不易,愿意捎带你一程。” 樊长玉知道自己这会儿的身体状况不太乐观,脱臼的手没能及时处理已经肿了起来,那只没穿鞋的脚,更是冷痛到没有知觉。 她没逞强,道:“我想去蓟州府衙。” 去报官。 车夫道:“这倒是同咱们顺路了,上来吧。” 樊长玉向对方道谢后,便上了对方的马车。 车帘掀开的瞬间,里边的暖意扑面而来。 坐榻上看书的青年,一袭雪青色的袍子,没有任何花纹绣样,却透出几分“大道至简”的意境来。 第一眼瞧见这人,樊长玉便觉着他当真是个读书人。 不同于宋砚的自命清高,也不同于言正的散漫和狷狂,他眉眼间都携着一股温润平和,像是冰天雪地里突然照下来的一抹暖阳,莫名让人觉着亲近。 青年见樊长玉望着自己发愣,也没流露出什么不耐或是讥诮的神色,只礼貌地冲她微微一颔首,见她衣襟发梢上都全是雪,把炭炉子往她这边推了推,又递来一件不知什么材质但摸上去触感极软的披风。 “姑娘鞋袜都湿透了,且烤烤吧。” 樊长玉知道自己此刻有多狼狈,这车中的摆设看着简朴,但又有一股她形容不出来的讲究,她尽量只坐靠近车门的那一块地方,摇头道:“多谢公子,我不冷。” 她头上和眼睫上的霜雪叫车内的暖意融化了,结成细小的水珠子挂在上边,像是一头从清晨的山林里钻出来,沾了满身晨露的小豹子。 失了攻击性,倒显出几分茫然的憨态和可怜来。 青年以为她是介意自己在车厢内,合上书,和煦笑了笑:“在马车里坐久了有些闷,我去外边透透气。” 他说着便撩开车帘和外边的车夫坐一块去了。 樊长玉望着晃动的厚重车帘微愣了一瞬。 炭炉子的暖意让她冻久了的手脚终于有了些知觉,樊长玉还是没要那件披风,叠放起来放到坐榻上。 只借炭炉子烘烤被融化的雪水浸湿的衣物。 手上的那双鹿皮护腕受了热有些发烫,隔着衣物,让整个手腕也变得暖融融的。 樊长玉一只手脱臼了,不方便解这护腕,解开了也不好再扣上去,便将就着烤火。 她感觉护腕变烫的时候,抬起手贴到了脸侧。 想起言正离开那天说的话,心口的地方莫名有些涨涨的。 身上的衣物烤得半干的时候,樊长玉正打算让那青年进来,马车却骤然一停。 樊长玉听到了外边车夫的闷哼声和重物坠地的声响,她瞬间握紧了贴身藏着的那柄剔骨刀。 车外传来马蹄声,紧跟着是笑谈声:“伤了五当家的女人没找到,倒是顺道劫到一尾大鱼。” 青年显然也是头一回遇上这样的事,嗓音里带了几分慌乱,言语却还算镇定:“诸位好汉莫要伤我这仆从性命,车中财物好汉尽可取走,若是不够,我修书一封送往家中,再拿些银钱来也是成的。” 劫道的山匪们见他如此上道,都哈哈大笑起来,“好小子,倒是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