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空调遥控板呢?”刘妙四处张望,对着上铺的人提醒道:“潘穗琪小朋友,把温度调高一点。” “噢…”潘穗琪从漫画书上移开视线,看到自己时显然也是一愣,“这、这是怎么了?” “…没关系,我现在去洗澡。”她转身走到衣柜前,拿起盆桶就进了浴室。 “她俩绝对出事了吧!” “可是春游那天不还好好的吗?” “不知道哇!今天王老秃都叫谈话了…” …… 磨砂玻璃门外的谈话声一字不落地传到耳中,她在花洒的冷水下闭上了眼,慢慢褪去已经湿透的衣裤。 “拜拜就拜拜!下一个更乖!”坐在楼梯上的刘妙振声说道。 在书桌前学习的宋溪浔抬头看了她一眼,面不改色地继续默念单词。 “喂…你们真的分手了啊?” “…她和你说的吗?” “我猜的!你们最近和以前吵架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此刻和面前的人近距离对视,刘妙这才发现她的双眼红肿,分明是刚才哭过。 “……”宋溪浔没有要继续解释的意思。 “前几天还好好的,为什么啊?”刘妙不死心地追问。 “你就别问了…”床上的姜依缘忍不住打断道。 “我就关心关心…太难过的话,说出来会好很多嘛,说不定我们还可以帮你出谋划策!” “…那你猜对了,”察觉到三人的目光,宋溪浔平静地补充道:“我没事,你们不用担心我。” “你看起来可一点都不像没事啊!”刘妙着急地拖出椅子坐在她旁边,继续问:“她提的?还是你提的?原因呢?” “她说她不喜欢我了。”宋溪浔没有抬头,一边翻动着单词卡一边回应道。 “不会…是出轨的意思吧?”潘穗琪口无遮拦地接话。 “怎么会!?肯定有什么误会吧!”姜依缘震惊道。 “是啊,迁迹又不是这样的人。”刘妙一脸认真地为她辩解。 三人一人一句话打断了自己的思绪,宋溪浔略有些烦躁地合上单词本,冷淡地应道:“她是什么样的人,你们不了解而已。” 她们顿时愣了一阵,默契地不再言语,只有刘妙支支吾吾地开口道:“这这这…这不对吧…而且…” “时间到了,该熄灯了。”宋溪浔打断她的话,语气始终无甚起伏。 或许在今天之前自己还对那人抱有一丝侥幸,愿意相信她在初中时做过的那些事都是受环境影响,但关于那个残疾的邻家小孩,今日得知真相后的她终于是万念俱灰。 原来自己真心爱护的妹妹就是一个天生的恶魔,她从小就那样肆无忌惮地轻视别人的生命,对弱势群体施加暴力又毫无悔改之心,所谓单纯善良这样的印象也只能停留在初见她那张人畜无害的脸的时候了。 可是比起她在雪坡边丧失的生命,他被殴打得半身不遂的身体…还有不知多少人因那人而留下的心理创伤,相较于他们的苦难,自己的感情在她眼中又算得上什么? 宋溪浔在被子里看着自己的左手,右手抚摸过手腕上光滑的肌肤,前几日的所见依旧清晰地浮现于脑海,此刻的她却再也生不出半点同情。 她是她生父法律意义上的独女,从出生起就有权得到父母双方所有的家产,那个家族权势滔天足以把自己和母亲从父亲的人生中彻底抹消,她从小到大所做的这些‘小事’自然不在话下,自己哪来的资格对这样一个天之骄子施以同情? 既然尚迁迹天生就有施虐倾向,发泄在别人身上或是她自己身上又有什么不同?反正像她那样的人,谁能给她委屈受?宋溪浔觉得自己可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她们早该分手了,她想她们那时就不应该发展成这种关系…不,她们从一开始就不该重逢。 即使身上流着一样的血,迥然不同的人生经历也注定了她们永远无法走到一起,只能隔着千沟万壑无言地对望,而现在已然到了分道扬镳的时候,她本坚信自己可以忍受今后路上的坎坷崎岖,如若从未见过那人平坦宽阔的大道。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