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呆在将军府的这些日子,暗卫恐怕早已变了天,”丝毫没被对方口中敷衍的推脱影响,宋岫平静,“首领的位子只有一个,好不容易空出来,肯定有许多人想坐,也肯定有许多人,急着向景烨投诚。” “清除帝王碍眼之物,应当是暗卫最擅长的事。” “大人觉得,今时今日坐在龙椅上那位,对你到底是什么态度?” 霍野当然清楚。 新帝登基后,细节处透露的敌意起因莫名,却切切实实存在,叫他难以交付忠诚。 “大人错了,”摇摇头,宋岫又将声音压低两度,“大人以为景烨只是多疑?实话说,自打派你来我身边起,他便没打算让大人活。” “因为我知道先帝薨逝的真相。” 染着药香的呼吸温凉,一丝丝打在霍野耳侧,许是因为青年话中危险的信息量,又许是因为别的什么,他的脊背陡然发麻。 造成这一切的青年却犹未满意,沉沉,“先帝临死前仍叫着大人的名字护驾,按景烨的心性,大人可晓得这代表什么?” ——代表先帝信任他,新帝会提防会怕、有朝一日他替先帝报仇。 电光石火间,霍野飞快想通其中关窍,终于明白,新帝为何总是将他外调,为何要将护卫大内的权责一点点移交禁军。 这般涉及皇室阴私的机密,除开青年与新帝自己,怕是连林静逸都被蒙在鼓中。 掌心下的皮肤温热滑腻,唤醒他渐渐冰凉的血液,喉咙微哑,霍野道:“将军能讲出如此秘辛,想必亦参与其中,不怕我手起刀落,当场送您去见先帝?” 宋岫眨眨眼,“谁叫我们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若我死了,大人也要陪葬。” 况且,他看得出,霍野对先帝并没有狂热的孺慕或崇拜,原主帮景烨夺皇位是事实,与其日后被别人挑破,不如他自己来说。 “先帝年迈,专横昏庸,耽于酒色,再无明君之相,”似感慨又似解释,宋岫叹,“我本以为景烨是最好的选择,却未成想看走了眼。” “一步错,步步错。”最后便是血的代价。 霍野:“……宗室凋零,恐难成事。” 有能力继任大统者,早已被新帝清算干净,剩下的,不是庸庸碌碌,就是尚在襁褓,唯一一个值得扶持的永王还折了双腿,家门都走不出。 宋岫却道:“景烨有门好婚事。” “武后的故事,大人可曾听过?” 霍野心头一震,旋即又冷静,“林静逸是男子。”新帝的后宫更是干净。 缺少子嗣傍身,纵然新帝驾崩,对方也无法名正言顺听政,只会引得宗亲相斗、朝局大乱。 “谁说我要弑君?”轻飘飘讲出了不得的话,宋岫勾唇,“霍大人,陆某是良民。” 三万亡魂的冤孽,仅用渣男一死了之,未免太痛快。 “我这里有些叫人噩梦连连的药粉,”悄悄将积分买来的道具握进掌心,宋岫指尖轻拨,探进霍野衣袖,“如果大人愿意……” “叩叩。” 后面的话被两道突兀的敲门声打断。 “药熬好了,趁热……”草草走了个过场,没等宋岫应声,张院判便风风火火迈进来。 但等他定睛看清房内两人的情况,喉咙里的声音却戛然而止。 一坐一蹲,自己离开时乖巧端正的青年,领口正因身体的前倾而稍稍敞开,略显凌乱,唇红齿白,鼻梁秀挺,距离之近,几乎要和霍野的鼻尖撞在一块,怎么瞧怎么透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