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指指尖有节奏敲着膝盖。 她回忆着沈欢欢说传递“咒”的条件,一是需要身负诅咒的人在场,二是需要被转移者的在场与同意。 “同意”这个词其实很主观,主动的同意,被迫的同意,甚至浑然不知的同意,都是同意。 姜厌是不信有人能心甘情愿同意被诅咒的。 所以当时的情境很可能是李程在床上昏迷,朱欣云找了个人来到病房,经过一些误导性言语和行为,把李程身上的咒传给了那人。 但沈欢欢说的很明白,那晚来过李程病房的人,根本就没有短时间内受伤住院的。 所以是为什么呢? 李程短时间内脱离生命危险,所以他身上的诅咒绝对是被转移走了。 难道诅咒的转移是发生在病房外? 可是李程根本出不去病房,他作为身负诅咒的人,必须在转移诅咒的过程中在场。 想到这儿,姜厌的眉心忽然微不可见地一蹙。 ——他作为身负诅咒的人,必须在转移诅咒的过程中在场。 “………….” 姜厌的眼睛眯了起来,下意识捏起指骨。 如果李程不是身负诅咒的人呢? 如果被诅咒的不是李程呢? 她的脑海里迅速闪过筒楼内的三起事件—— 陈然衣因喝了母亲分装在饮料瓶里的农药全身器官衰竭而死,李程在母亲接电话时接过油锅结果打翻热油被烫成重伤,张小粱因为母亲赶稿忘记接他放学,而在独自回家途中被醉汉捅穿眼球。 他们都被“母亲的失误行为”所害,他们的母亲也因此陷入长久的痛苦与自责。 那么这个诅咒到底是在谁身上? 母亲还是孩子? 姜厌沉吟片刻,给沈欢欢发去了消息:「不用查李程了,查十四号晚上朱欣云跟谁有过交流。」 「陈凝是给朱欣云下的咒。」 「咒的具体内容是:让孩子因母亲而死。」 咒是在母亲身上的,虽然去死的是她们的孩子。 * 确认了这点后,一切都变得容易许多。 沈欢欢看到信息有些感慨,她联系起这几起事故,发现案件的相同点的确如姜厌所说。 姜厌分析得实在太快了。 沈欢欢有些羡慕,但没羡慕太久,迅速赶去了监控室。 刚才她为了查病房里人员流动已经来过一次,所以这次工作人员自觉给她让出了位置。 沈欢欢道谢后,把显示器切到了十月十四号晚上。 她熟练地操控监控画面,找到了朱欣云在手术房外焦急等待的画面,继而缓慢拉动进度条。 先前她只看了与李程有关的监控画面,跟朱欣云有关的都跳了过去。 所以这还是她第一次认真看那晚的朱欣云。 明明是深秋,画面中的朱欣云却只穿了一件单薄的洗得发旧的白色睡衣,睡裤上有几个用红色彩笔勾勒的爱心,歪歪扭扭的,大概是尚还年幼的李程送给妈妈的礼物。 朱欣云不停摸索着那几个红色爱心,蜷缩着膝盖,拽着裤腿,蓬头垢面地垂着脸。那晚有好几场手术,医护人员在长廊推着器械车来回走动,朱欣云是一个没了精气神的定格动画,在这张流动的白色画面中格格不入又无比孤独。 晚上八点五十,李程的上半场手术结束。 朱欣云像是突然被惊醒,愣愣地看着熄灭的手术灯,有种神游太虚又回到现实的茫然和不真实感。但很快她就反应过来,踉跄地跑了几步扑到医生身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