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爷道,“算了吧,有一个两江总督府出身的媳妇,功高震主,不见得好,京城那么多世家,让江澄随意挑去。” 长公主语气含着惋惜,“江澄此人难得通透又有城府,是个枭雄之辈。” 国公爷知道长公主暗中不是没有夺嫡的意思,他倒是希望妻子不要趟那蹚浑水。 “江澄固然出众,可婚姻是婚姻,晚辈的事由不得咱们谋划,那江氏女性子骄纵,咱们煦哥儿又是个不轻易低头的人,他们两人过日子,定是鸡飞蛋打,可别婚事结到最后结成了仇。” 像今日的姚国公府。 长公主听了这话,彻底歇了心思, “就听你的,”正要躺下,忽然想起谢云初,她镇静看着国公爷, “我为政这么多年,风风雨雨都经历过了,从来没有庆幸有这么一个人,在我意想不到的地方替我遮漏补缺,初丫头我很喜欢。” 国公爷笑了笑,“殿下赐了这么多门婚,也就淮哥儿这一对算是圆满。” 长公主被国公爷戳了痛处,轻哼了一声,佯怒道,“淮哥儿得谢我。” “那是必然的。” 这一夜闹得晚了,翌日便免了晚辈晨昏定省,谢云初正睡得混沌不醒,林嬷嬷捧着一锦盒进来,忐忑地唤醒她, “主儿,清晖殿方才来了一位嬷嬷,说是长公主殿下给您的赏赐,还说长者赐不能辞,让您务必收下。” 谢云初迷迷糊糊撑起身,靠着引枕反应了好一会儿,目光落在那紫檀描金锦盒, “打开看看是什么。” 林嬷嬷在床榻边坐下,将锦盒打开,最上面搁着两张地契,谢云初接了过来,这是两个庄子,一个在江南,一个在通州,地儿又大,位置也很不错。 谢云初失笑,“殿下真是豪气。” “还有这呢!”林嬷嬷数了数底下那一叠银票,露出无比惊骇的神情,都不敢大声说话,“五万两,姑娘,整整五万两银票。”林嬷嬷拿着烫手。 谢云初也被镇住了。 林嬷嬷将地契搁入里头,合上锦盒,目露忧色,“殿下虽大方,可这礼也太贵重了。” 谢云初何尝不这么觉得,她自小到大什么都靠自己,没有人帮衬过她,骤然一人扔一叠银票给她,把她给砸蒙了。 她很快冷静下来分析。 “您觉得我现在把礼退回去,长公主殿下会如何?” 林嬷嬷反应倒是快,“会不高兴。” “这就对了。”谢云初想起这位殿下的脾气,不由叹气,“她一向说一不二,旁人都心心念念盼着她赏赐,我却在这里故作清高,殿下不喜。” 在上位者面前,听话,会办事,没有多余的弯弯绕绕,才是他们所乐意瞧见的,谢云初有了两世经验,深谙长公主性情。 谢云初作出决定,“收着吧。” 林嬷嬷没了心里负担,露出笑容,“您近来不是总唠叨缺银子么,长公主殿下这算是及时雨了。” 谢云初笑,她先前给了一万两银票给乔氏,还了那份嫁妆,手头颇紧,夏讯在即,漕河即将改道,她得紧锣密鼓筹备货栈商城一事。 “殿下的家底果然非一般丰厚。” “我将来也要攒一份扎实的家底。” 自个儿舒适,儿孙也有保障。 有了产业也有了底气。 谢云初上午理了一会儿账目,午时王怡宁处又送了谢礼来,王怡宁很是聪明,这份谢礼不是给谢云初,而是给珂姐儿的,里面除了一套价值不菲的珠宝,还有两间铺子,说是给珂姐儿当嫁妆。 不仅是谢云初这,三太太那边也收到王怡宁的谢礼,照样给的是晚辈王书琴,只比谢云初这里少一间铺子。 如此二人皆不好拒绝。 头两日谁也不敢打搅王怡宁,她神色不济,整日抹泪。 后来三太太去瞅了一眼,见她人恹恹的,吩咐家里女眷, “想法子开她的心,再这么下去,人都没神了。” 等到范太医帮着王怡宁清除了余毒,她人方才精神些。 二十这一日午睡后,谢云初去探望王怡宁,王怡宁已搬回了自己的院子。 谢云初进去时,王书琴也在里面,二人皆是抱怨, “我们都是贪图小姑姑钱财的了。” 王怡宁露出苦涩,“小姑奶奶们,就让我心里舒坦些吧,欠了你们这大人情,我都恨不得要下跪了,你们可怜可怜我,收了我也心安。” 谢云初打量王怡宁脸色,双眼压不住的红肿,在外人面前强颜欢笑,装作过去了,私底下指不定多么难过。 毕竟是孩子的父亲。 不一会,江梵与沈颐过来造访,原来二人听到风声,听说王怡宁出了事,都来王府探望,两位少奶奶与王怡宁也都有些交情,今日均携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