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不置可否,冷笑着问我们,凭什么说同性恋不是?精神病? 母亲一贯如此,不允许生活中?出现任何重大的失常。所有胆敢违逆她的人,无论正确与否,都?被视作天?然的异端。 母亲和父亲找到不少民间古法偏方,都?试在妹妹身上。 就此您可以?了解到,思想的藩篱是?一种多么可怕的力量。高级知识分子,这个?定义?放在我父母身上最?为妥当。在这世上,比我父母更懂得?科学的人寥寥无几,可当他们需要靠古旧的该被破除的迷信来?寻求安慰时,依然只会选择相信。 我试图阻拦,母亲忽然一手把我挥开。我没想到她的力气会这样大,踉踉跄跄倒退几步,肩膀撞在钢琴的一角。我还没来?得?及感到疼痛,已经听到母亲用几乎是?讽刺的语气对我说: 周恪非,你在学校和什么样的女孩子走得?近,别?以?为我不知道。等你妹妹的事情处理完,也该好?好?管束你了。 秋是?知道的。对于我家的变故。 在我母亲的授意下,班主任对外?宣称,我妹妹生了一场大病。但您也能?明白校园这种地方,本就是?流言生根茁壮的沃土。对于重压之下的高三生来?说,这是?最?低成本的娱乐。 于是?很多人都?知道了。育英出了个?给女生写情书的女生。 在老师和家长口中?,这件事被视作禁忌。却是?学生嘴里最?爱反复咂摸的浓烈话题。 那段时间,我和秋并没有从前那样亲密了。多半原因?在我。我心中?牵挂着妹妹的安危,几乎也无心再匀出注意分给秋。 可她并不怨我,她沉默又坚定,没有更多表示,也不主动与我接触。可每当我对上那双眼?睛,我就知道她依然在安静地陪伴着。 但是?后来?,我不得?不与秋切断联系。 是?一个?周末清晨,我照例去叫妹妹起床吃饭。平日里她会大声哭泣,把一切手边的重物砸过来?,摔碎在我脚边。可今天?却没有动静。 我本能?地觉得?不对,匆匆找到父亲。他却冷哼一声,不以?为意地说,那就让她别?吃饭,看看谁先撑不下去。 他觉得?她只是?性情倔强,在与父母闹脾气。而我不这么认为。 再折返到妹妹门前,我注意到有淡红的水痕,慢慢从缝隙里溢出来?。 我撞开了房门。她浴室里有水声,门半开半掩。 我踩在地面浅浅的轻粉红色的淤水里,脚下抖得?要命。 然后我看到了。 那一幕画面,无论经过多少年,都?清晰在脑海里,在眼?前。 是?妹妹泡在浴缸里面。热雾朦胧,我看见她穿戴整齐,用利器横切过手腕。那样平滑的豁口,深红的里肉,像新?生儿剪掉脐带,与母体彻底断离。 谢谢,谢谢。 我的确需要这一杯热水。 就像您如今知道的那样,妹妹还是?被抢救回来?,性命无虞。 她认为这是?一桩不幸的成功。成功的不幸。 她在病床上躺了半个?月,没有开口说一个?字,直望着天?花板,眼?神像死。 母亲也哭了半个?月。有多少是?感到惶恐和悲伤,有多少是?恼恨自?己管教的失灵,我并不能?下定论断。 有一次我听见她崩溃大哭,是?父亲站在病房外?,抱着手臂质问她,你就是?这样教育孩子的? 这个?缺席了我们大部分生命的男人,因?为自?己少犯过一些错,而占据了高高在上的位置。 妹妹脱离危险后,说的第一句话是?在父母都?离开病房之后。我悉心地照料着她,忽然被拉住手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