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录音09- 没关系,没有大碍。 差不多已经愈合了,谢谢关心。 正如之前说过的那样。妹妹和我邮件往来?,得?知我近些年的境遇。她非常不安,频繁地表达悲伤,似乎分担了一部分我的痛苦,哪怕我并没有将一切和盘托出。 嗯,我那位姓苏的朋友,也有过类似的担忧。这就是?当初为什么,他劝说我接受心理健康评估和治疗。 我和苏有一个?共同的朋友,学导演专业,平时总拿一部古典的手持摄像机。 前些日子,他带我们看了一部老电影,很有名气的,叫作《美国往事》。 有一句台词,我将它誊写下来?,当作对我现状最?好?的注解。 请允许我用英文转述吧。就像我在邮件里写给我妹妹的那样。 ——当世界令我疲惫不堪,我就会想到她。想到她在世上的某个?地方生活着、存在着,我就心甘情愿忍耐一切。她对我而言非常重要。 正是?如此。秋还活着,我也就不能?允许自?己死去。 ……您说什么? 是?的,没错。那一场车祸里,死在车轮下的是?一部分的我。如果不是?秋顽强地活下来?,还需要我的弥补和偿还,或许我已经…… 抱歉。时至今日,我依然习惯性地用麻木压抑痛苦。 就快要说到那场车祸了。 那时候我们频繁在河边碰面,已经成为每个?夜晚的习惯。产生感情和依赖,似乎是?理所当然的事。 那段日子,是?我人生中?最?为明亮的时光。我感到完整,感到活着的痛快,发现这个?世界可以?引发如此多的触觉,还有那么多值得?留恋和期盼的事物。 直到那位姓黄的女同学,收到一封来?自?我妹妹的情书。 后来?我再遇见黄,她哭泣着向我忏悔。那时候她不明白,为什么女孩子可以?爱上另一个?女孩子,只觉得?那是?不对的,需要矫正的。 黄将那封情书交给班主任,如实说明一切情况,很快我母亲被请到学校。 我还记得?那个?晚上。我对所有都?一无所知,还沉浸在和秋的亲密里。推开门,入眼?是?满屋破碎倾倒的家具,不难想象这里发生过怎样惨烈的一场战争。 母亲手里拿着那一封情书。灯坏了几个?,光线变得?又稀又皱,涂在头肩、面颈上,显得?皮肤也不平整。 这时我发现,父亲也在场。该是?获知了消息,第一时间赶回来?。可他不插手干预,就在一旁抱着手臂,冷冷看着,仿佛起到一个?威慑的作用。 他不知道他能?影响到的只有母亲。我有没有同您讲过?有父亲在面前,母亲总会变得?更加敏感,极端,狂躁。 她把情书卷在手里,啪一下打在妹妹脸上。问她,你还不知道错? 我没错。 我妹妹咬着牙说。她嘴角已经肿破,有新?红的血流出来?。 我冲上去挡在妹妹前面,可是?母亲忽然看着我们笑了。她平日里优雅自?持,并不常笑,直到后来?我才意识到,那个?罕见的笑容里藏着多少决绝和狠厉。 她指着我,手也声音一起抖,好?,好?,连你也。 她没有说完这句话,但也好?像失去了教训我们的力气,把我和妹妹分别?关进?房间。 第二?天?,我发现妹妹消失在家里。 向母亲问起,她轻描淡写,只说把妹妹送去了精神病院进?行矫正。 是?,您说的对。一周之后,妹妹被遣回来?,重新?关在家里,医院给出的就是?这个?理由。 我母亲对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