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意打量了一眼四周,并不反驳,依言坐下道:“如何就算晚,京中如何了。” “沈元州都回京了,你这方才回,我还以为……”,江玉枫话未说完,转了个口道:“一切皆在计划之内。” 他声音压低了些,看向别处道:“想来你也不乐意听废话,该死的都死了,只是现新臣还未完全上位,瑞王正在周旋,力求多放些自己人上去。” 说完回正身子看着薛凌,慢条斯理补了一句:“苏凔已经官复原职,前几日便上朝了。” 说着话下人送了茶来,薛凌听得宋沧平安,难得心里升起喜悦,本没注意,倒是那人先开口道:“姑娘别来无恙。” 薛凌抬头,愣了片刻方认出是弓匕。刚才也不见得江玉枫叫人看茶,说明此人一直在暗处瞧着没离开过。 追杀霍云昇时,弓匕办事分外周到,薛凌对此人倒有几分好感。且人家是江府下人,躲在主人房也算不得偷窥,她便微笑着点了头算是回礼。 “姑娘是回的晚了些,老爷少爷都等的心急,就差派小的前往宁城寻姑娘去了”。弓匕给薛凌添了茶水,眉开眼笑当真如旧友重逢。 二人情谊该不至此,一个下人太过热络……薛凌端茶,猛记起苏家那些日子里,若是苏远蘅与人有个焦灼,她就得赶紧上去嬉笑怒骂两句,俗称唱红白脸。 她伸手拿茶,也跟着笑的开怀了些,抿完茶水先夸了句好甜,才娇声问道:“找我做什么,难不成还怕我死在宁城不成。” “姑娘说笑,你的身手小人见过的,十个霍云旸也不是你对手,岂会折在……” 弓匕手舞足蹈的吹捧只夸了两三句,江玉枫轻声道:“先歇了吧,我有正事谈”。弓匕听声退去,江玉枫却是在人走后冲着薛凌柔声附和了一句:“他说的倒也不差……” 此话一语双关,说到此处,江玉枫貌若去拨茶絮,借机稍停。薛凌听破并不说破,果然江玉枫又道:“我与父亲都等你等的心急,倒非所谋出了岔子。而是因着胡人南下,据说破了平城,又兵至宁城。然沈元州奉旨前往宁城后,不到五日,胡人竟主动撤兵回去了。你看,这是何道理?” “你从何处听到的胡人破了平城,又是从何处听到的沈元州奉旨前往宁城。朝中是这么议事的么,还是你江少爷存心敷衍?” 她再不似往日存心挑衅,这般说仅仅是让江玉枫少卖关子,自也不必等着江玉枫回答。薛凌替自己斟可茶水,手指蘸上去在桌面点了四个点,道:“你看,这是乌州宁城,平安二城。” “我从京中往宁城去,有人却先一步到了宁城,告诉霍云旸霍家已经完了。这人是谁的无关紧要,总归你我也留了人去报信。” 薛凌顿了顿,想到平城那把火,片刻才道:“不料霍云旸临死之前,想借战事立名,先将平城撤空,而后将大量粮草堆进去,以此为凭邀拓跋铣南下,我到宁城的时候,胡人兵马已在宁城附近。” 江玉枫点头称是,轻声道:“此事倒在预料之中。” “我杀……”,薛凌捏着茶碗的手瞬间一紧,道:“你说什么?” 江玉枫狐疑的看了她一眼,道:“你继续说,我随口附和罢了。” 薛凌端起茶水一口饮尽,道:“我杀了霍云旸,谎称圣旨,要城内人立即传信给沈元州,要他往宁城领兵。” “难怪附近几座城池皆说宁城燃了狼烟,不过这些不见得能让胡人快速撤兵。如你所言,平城里头有大量粮草,宁城又是临阵换帅,拓跋铣此人深谙兵道,怎么舍得离去”。江玉枫皱眉渐深,先是思索的有些吃力。 薛凌却已压不住心中火气,一扫面前茶碗道:“你在这说这么多废话,莫不是希望胡人打到京中来。” 江玉枫回神,轻巧扶了茶碗,又洗净另一只给薛凌道:“那到不是,竟是你让人传信给沈元州的么,朝中可不是这个说法。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