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篇,还是贪婪的往肚子里咽。 可惜这美味没能咀嚼太久,她一抬头,赫然是申屠易站在原打起来的房门口,右胳膊估摸着也没处理过,还是狰狞一片,看见薛凌,却是一句话都没问,只是眼神空洞的盯着她。 薛凌嗓子又被芒刺塞满,戳的鲜血淋漓。她对上视线,停了片刻,转身出了院门。她不想多看申屠易,她怕从这个人身上看到昨晚在江府的自己。申屠易知道的是真相,又非真相,那她从江闳等人处知道的,就是真相吗。 世上,有真相吗?真相是什么,重要吗? 薛凌顺着巷子往外急走,尽可能的去回想和花儿的对话,想把这点小事再塞回嘴里,榨干最后一丝甜味。这狗日的人生里,总该能遇到个人笑的真心示意点吧。她要从这个人身上偷一丁点欢喜来,一丁点就够了。 可她再未雀跃起来,她还是酸了鼻腔,她觉的花儿迟早也会知道那些鬼话连篇。三代郎中……种些破烂……她又想起告知申屠易时,故意隐瞒或误导的话语,就越发的绝望。闻说贤者以其昭昭使人昭昭,而今这个世道…… 以其昏昏,使人昭昭。 ------------ 第338章 余甘 出了巷子,行街已是人声喧嚷。她刚才梳洗了一番,虽发间水汽未干,但夏日露重,来往百姓也多有拍了水珠在脸上发间求个凉气,说太过出阁自是严重了些。只她身上瞧着锦衣富贵,远非寻常苦力可比。如此配着头上凌乱,难免有些怪异,仍是偶有人侧目交头接耳,私语一两声。 薛凌不是含焉,对着这些庸庸碌碌,半点上不了心。这会青天白日,也不惧被谁瞧了去。真儿个被认出是齐家的三小姐,丢人的也是江府,反正以前也没什么好名声。她想着昨晚所谓婚事……难得记起在齐府里的光景。 仔细想想,当初还是希望能帮齐府找回点面子,才急冲冲杀到了江府,如今又得到了什么呢?似乎是连薛璃的脸都没看清。一想到薛璃,又觉得总还是要找个地方,把薛璃安顿好了才能对江家放手。 能找到这么个地方的话,薛宅还有个半死不活的,不知道能不能彻底死了去。她知道自己刚才为什么没敲醒了含焉哄两句,反而把装出来的温柔细致都给了花儿。 她不擅长粉饰太平,含焉已经是个倒霉鬼,再说些平安喜乐,薛凌觉得不像是安慰,反而像是讽刺。就如同,现在来个人跟她说放下这些事,找个山明水秀的地儿,隐姓埋名当条狗好的很,她怕是要将那人舌头削下来。所以,她不敢跟含焉说。 含焉是她自己,申屠易也是,花儿也是。她想要的,喜怒哀乐,在有意无意中,都给了别人。然而,她不想要的,贪嗔痴疑,背负的越来越多。 昨晚从江府出来,天地虽大,却无处可去。而现在要去哪,薛凌倒是了然于心。申屠易这乱子一出,不说吓的魂不附体,反正她是打定了主意,以后长剑不能离身。这个想法之迫切,急的她都懒得去逼问申屠易将轻鸿藏哪了。 不见了也好,那几柄软剑也是。被狗碰过的东西,用着也不畅快。连平意她都不想要了,是用的格外顺心,可苏家的东西,静下来的时候,开始有点膈应了。 她倒是听过所谓神兵认主的段子,幼年也曾执着于对手上东西挑肥拣瘦。鲁文安自是编着花样的哄着她选,薛弋寒未阻拦,却时有提点,最好的兵刃,是自己的手。 这话不难理解,管他斧钺钩戟,都是工具,终归要靠一双手去用。锋刃当然是要远比锈铁更合人心意,可惜天下从来不缺利器,多精妙的工艺,只要银子到位,举国上下的工匠能给你造出一箩筐来。 天下从来不缺利器,又怎么会缺个将军,缺个状元。真儿个缺了,多半是那双手缺了指头,不好使了。 既然是要赶着去找这些玩意儿,京中不作它想,唯有陶记。她走的快,过了主街,转眼就到了门口。不想卖这些玩意的铺子,不比日常茶饭营生,需要赶个早集。这都天光了,打烊的牌子还在门上挂着随风晃荡。 薛凌瞧了瞧四周行人,自觉对着大门踹一脚,少不得有好事的要报官。她从李阿牛处听过,巡街的卒子最喜欢抓这种当街打砸的独身肥羊。 没有前呼后拥,必然不是王孙公子家出来的。但能有这般横行,又少不得家里有几个臭钱。管他谁对谁错,先锁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