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的整寿,若是他这做儿子的连面都不肯露,到时还不定要捅出什么祸来。不论别的,单是族中那些沾亲带故的碎嘴胡唚,就够将周潋淹了。 周府在儋州城西,同客船码头之间说远不远,说近不近,主仆两人拌嘴的功夫,远远地就能瞧见门前那两头石狮子的影儿了。 门前扫地的小厮眼尖,还没等二人到门前,就已经将周潋认了出来,一时间笤帚也顾不上了,往旁边一丢,便紧着上前几步,喜道,“少爷!” “老天爷,您可算是回来了。” “周管家不知念叨了多少遍呢,连往南边去接您的船都备好了,原本打算着明日就往宣州那边去,可巧今日您倒是进门了。” 小厮名叫初一,在府中向来是懂事机灵的,这时同周潋张罗完,又忙着去接清松手里头的包袱,转过头朝着门中喊,“周爷爷,您快出来瞧瞧!” “看看这是谁回来了!” 周管家为了几日后的家主寿辰忙昏了头,这时正站在辕门口,盯着一群小子们把大红的挂彩往梁上挑,听见初一在这头叫嚷,没好气地踱过来,“皮猴儿一样,又乱叫什么?” “说过多少回,吵着了府里头的贵人,多少条命都不够你丢的……” 后头的话在瞧见周潋的瞬间噎在了喉咙口。 初一把笤帚拾起来,拄在手里头,对着周管家打趣,“哎哟,我的爷爷,您倒是先将人看清楚了,再骂小的也不迟啊。” 周管家顾不上理他,拎着袍子从门边一溜烟地过来,“少爷,您怎么悄么声地就回来了?” “该跟老奴说一声,也好派人去接一接您呢。就这么……”他瞧了瞧周潋身后,除了清松和怀里抱着的包袱,再没有旁的,不由得顿足道,“哪能就这么让您回来了呢?” “不要紧的,周伯,”周潋笑了笑,温声道,“走的水路回来。坐船哪有定日子的,总不好叫您去码头上空等。” “再者说,本就没什么东西,不值当您再跑一趟。我同清松溜达着,前后脚也就到了。” “少爷哟,”周管家站在他身边,一叠声地叹气,“您早些说呢,叫家里的船去接多好。” “外头那些船哪里是能坐的,您这金尊玉贵的……” 周管家进府早,周潋幼时就多蒙他照顾,心知这位唠叨起来没完,忙截过了话头,“周伯,我坐了这一路的船,还真有些累了,浑身都不大舒坦。” “哎呀,老奴就说呢,”周管家听了这话,哪里还顾得上旁的,忙不迭地道,“来,您快回院子里,好好休息休息,待会啊,叫他们去寻个大夫来给您看看。” “这后儿就是大喜的日子,您可千万不能累病了,不然到时候老爷在前头,可怎么安得了心。” 提到周牍,周潋神情微微一顿,头略低了低,垂着眼,低声问道,“我爹他……近来身体可好?” “好着呢,”周管家听见他问,笑眯眯道,“少爷只管放心,老爷近来常用人参,瞧着面色都红润许多。” 停了下,又说道,“只是有时心情不大开怀。” “您走了那么久,老爷嘴上不提,心里也是记挂的。” 说着,复又笑道,“不过这一回,您特意赶回来给老爷祝寿,自然是好极了。” “老爷知道您回来,指不定要多高兴呢。” “大约不会,”周潋淡淡的笑了下,“照他的脾气,能在寿宴上撑着,不甩我一顿脸子,都算是好的。” “您说哪里话,”周管家讪讪道,“这俗话说的好,父子哪里有隔夜的仇?” “您为着老爷的寿辰,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