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陆广谦连床都下不了,只好告假修养。 等伤好了去上学,教院里的狐朋狗友怎么会猜不到他在家挨了打,各个不留情面的好一顿嘲笑。 始作俑者正一派悠闲地坐在旁边的教院里看着陆广谦被同窗嘲笑。谢行止正襟危坐,脸上带着温和笑意,光打在他身后,将他的脸映得清晰深刻,像是一副极细致的水墨画,形韵皆有,风华绝代,偷看他的同窗不由得脸红耳热。 陆广谦估计想不到那日在包厢里大放厥词时,被谢行止路过的好友全听了进去,回了包厢便向谢行止学了个惟妙惟肖。 从小到大这样的酸话谢行止听的多了,一个一个都要亲自追究,那就不要干别的了,惯常遇到这种事儿他一笑便过,偏他这次不想轻易就这么算了,便借着季考顺手推舟略微给陆广谦使了些绊子。 谢行止冷哼一声,心道尚且自顾不暇的东西,还敢大言不惭说要帮衬别人。 因着陆广谦自身难保,最近也没时间骚扰裴璟,倒是给方启瑞钻了空子。 自从那日见到裴璟后,他便四处打听学院里有没有这个人。方启瑞见裴璟穿着讲究,不似普通人家的子弟,便猜想应也是荫监,于是便向各年级认识的几个朋友打听,却在描述裴璟特征时却犯了难,姓甚名谁哪个年纪方启瑞是一概不知,最后想了半晌说:“面相十分精致,很是秀气。” 几个好友听完,面面相觑,无语道:“这样的人若是有,在国子监内应是知道人也不少,长相清秀的那几个,我们都大约也见过,没道理启瑞兄不认识。” 因着裴璟家世不显、学习也不是顶好,又不好交友,国子监里知道他的人属实不多,所以很是费了一番功夫也没有线索。 总算是有一天,和裴璟同在崇志堂的马彰然一拍脑袋:“好像我就在我隔壁教院有个小美人,和魏勉关系不错,名叫裴璟,平日里不多言多语,很是安静,故而一时半会儿我还真没想起来。” 于是方启瑞便趁着自己下午没课,掐着裴璟快下课的点来一探究竟。 “喏,就是他,坐在后面穿墨蓝色袍子的那个。”马彰然借着出恭的由头和方启瑞出来碰面,俩人站在桥上给方启瑞指人。方启瑞循着马彰然手指的方向看去,正是自己找了多日的人,现下正规规矩矩的听着先生讲课,边听边伏在书案上专心记着什么。 “正是他。”方启瑞缓缓摸着下巴。 “若不是因着启瑞师兄要找他,我还真没注意到这么漂亮的一个小美人。”马彰然笑问“看着是个安静老实的,怎么招惹我们方公子了。” “多谢彰然师弟帮忙,改日请你去喝酒去。”方启瑞并不正面回答,背着手站在桥上,天近黄昏,他的神色晦暗不明,让人猜不透情绪。 马彰然见状并不多问,只觉得方启瑞有些阴晴不定,便同方启瑞告别赶忙回了自己的教院。 方启瑞是骠骑大将军的老来子,从小到大娇惯宠溺,因而养的性子很是说一不二。在国子监内也是颇能惹事的主儿,是绳愆厅的常客,因着父亲显赫,监丞本就不敢拿他怎样,又兼着自小习武,对着那些打手板之类的小打小闹的惩戒并不放在心上,最是让监丞头疼。 待下课,裴璟背着书匣走到教院门口时有人挡住了他的路,来人很高,裴璟入目先看到一身质地精良的绛紫色绸缎袄子,顺着抬起头,看到一张熟悉的脸。裴璟心里一抖,心想这祖宗怎么这样大的火气,竟找到了这里。 “还记得我是谁吗,裴璟?”方启瑞长得凶,语气也森然。 裴璟见这人语气不善,面露凶光,像极了饥肠辘辘正待捕食的野狗,吓得脑子宕机一团浆糊,眼圈有些泛红像是要掉泪,机械性地回答:“记得,是那日下学后在路上碰到你了。” 方启瑞见他一副吓破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