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回来的?” 她似乎也没察觉到彭斯的脸出了问题,那么莫非果真是他自己的幻觉? 屋一柳心里飞速划过去了这个念头,却也没有时间多想了,急忙打开窗锁,将窗户一把推到了底。 “快过来!”他转头吼了一声,恰好看见翠宁从阿比甩出去的袭击之下一矮腰,水蛇似的拧了上来,五指大张地朝他抓来。要是让他被翠宁的肢体碰上了,且不说危不危险,光是想想那张时不时就要融化的脸,就足以令他头皮发麻;他在向后一跃坐上窗台的时候,抬腿一勾地上的薄毯,将它兜头朝翠宁甩了上去。 在屋一柳趁机往后一仰、翻出窗外暴雨中的时候,阿比也扑到了。他在半空中一个翻身双脚落了地,险些还因为大雨地滑而没能站稳;在阿比身后,翠宁和彭斯都同时冒出了头,惊得她一拧身,急忙伸手格挡,边挡边不忘喊:“等等我,拜托了!” 屋一柳没打算放弃她。要带上她或许是不智的,但他仍旧一把抓住了阿比的后心,在扬手朝屋内扔出一颗小型手持烟幕弹的时候,将她同一时间也从窗内给拽了出来——阿比没能站稳,在密不透风的暴雨里还差点滑了一跤,屋一柳赶紧抓稳了她,喊道:“进山林!” 只要一进山林,那两个人就算要追捕,也有如大海捞针了。 趁着那颗烟幕弹为他们争取的短短片刻工夫,两人深一脚浅一脚地冒雨逃向了阴阴沉沉的山林。天光早被雨幕给切碎了、被风卷走了;无数枝叶在暴风雨中摇摆颤晃,将倾注而下的雨水甩泼向四面八方,遮蔽涂抹得天地一片昏暗。 不知道是因为天光不利,还是因为他们抢了先机,在二人浑身淋得透湿、跌跌滑滑冲入山林之后好半天之后,身后似乎仍旧没有追兵。他们早已看不见那木屋了,甚至不知道翠宁和彭斯两个人究竟从屋子里追出来没有;等他们觉得稍稍能松一口气的时候,屋一柳才突然一下感觉到了接连不断打在身上的沉重水击。 阿比喘着粗气弯下腰,使劲抹了几把脸。“到、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她在雨幕中不得不抬高声音说道,“他们怎么突然攻击我们?” 即使心中已有了七八成把握,是因为出生地之故使自己脑海中出现了幻觉,屋一柳还是忍不住问道:“你刚才看见他们的时候,他们的脸……都正常吗?” 阿比似乎完全没有意料到这一问。“什么?脸?”她犹豫了一下,说:“我没仔细看啊,你是指什么不正常?” 如果她还需要问,那么说明她没有看见自己看见了的幻觉。屋一柳摇摇头,叹了一口气,正要换个话题时,只听阿比又问道:“你莫非是看见他们脸上出了问题,才提前有警觉的吗?” 屋一柳犹豫了半秒。“是,也不是。” “什么意思?” “我的确是看见他们脸上出了问题……但我知道那八成不是真的,是我的幻觉。” 阿比腾一下直起了腰,神色都变了:“你的幻觉?你……是你有问题?” “不……”屋一柳咬着下唇想了一想,终于叹了口气,说:“我之所以会产生那幻觉,这本身或许也是一种警示。” “我不明白。”阿比有点烦躁地甩了一把手上的雨水。 屋一柳苦笑了一下。“说来话长……在我的老家,如果你看不到我刚才看到的一幕幕,那你现在要么已经死了,要么已经变成了堕落种。”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