檐底下翻起来看人似的,左摇右转,显然正寻找着屋一柳的踪迹。 ……彭斯早就回来了? 屋一柳看着门后那个脸皮已经滑脱到了胸口的人形,一时间除了紧紧咬住牙关,竟想不到自己还能做些什么才好;彭斯慢慢往门外踏了一步,向后招了招手。 从门后的黑暗中,无声无息地浮出了一顶球帽下翠宁的脸。 这次翠宁的脸没有变形,粗略来看仍旧是她自己的样子,但不知怎么的,却远比彭斯看起来更叫人生惧。相比往常,她眼角稍稍开得过于靠近了,嘴唇薄长得快没了,好像是脸上被人横割了一刀;在她伸手挠了挠自己的额角时,屋一柳差点发出一声呜咽——翠宁的手很快放下了,脸还在面骨上挂着。 他曾经在出生地目睹过无数次的噩梦,在这里果然只是一场幻觉……是吧? 屋一柳拼命压住了呼吸,逼迫自己的脑子重新转起来。 他们早就回来了却故意假装没回来,一声不吭地躲在房间里,任客厅里的两个人继续沉睡……他们在等什么?他们要干什么? 彭斯转过头,面皮在半空中晃了一圈,转转悠悠地,翠宁看了却连脸色也没变。她张开嘴,以口型无声地问道:“他去哪了?” 彭斯摇摇头,停下来想了想,指了指墙拐角后的方向。翠宁点了一下头,做了个手势——看起来就像是要袭击的意思。 屋一柳浑身一紧,急忙四下看了看。木屋唯一的出入门就在他的正对面,如果他要直接朝门外冲刺的话,那么要不了三五秒钟,他就可以拉开门冲出屋子;然而最大的问题是,当他冲到大门口的时候,彭斯和翠宁就等于已经站在他的右侧了。 他一手仍旧举着镜片,匆匆回头看了看。再次将目光对准镜片的时候,他发现那二人已经悄悄进入了走廊。 屋一柳再也不敢耽搁,急忙快速往后退了几步,尽量没有发出一丝声息;他来到单人沙发旁边,使劲推了阿比两下——后者刚一睁眼,他就赶紧捂住了她的嘴巴,示意她不要出声。 面对着阿比圆睁的大眼,他指了指卧室的方向。从镜片里看起来,那两人此时已经站在墙拐角后了,大概正在凝神听着客厅里的动静。阿比似乎对屋一柳十分信任,扫了一眼拐角处,什么话也没问,腾地从沙发上跳了起来——然而就在她双脚落地的时候,她在昏暗中不知道踏上了一个什么东西,发出的那一声轻轻的“嘭”,哪怕在渐渐沉重的雨声里,听起来也有如客厅中回荡起了一个炸雷。 “跑!”屋一柳低低地叫了一声,拉起阿比,转身就朝客厅窗户上扑了出去。几乎在同一时间,代表着彭斯和翠宁的那两个黑影也从墙后转角冲了出来,仿佛生怕丢了猎物的饿虎,一路跳过沙发、掀开桌子,分散朝二人围包上来,将他们通往大门的路给彻底堵上了。 他们动作迅捷,显然是正在尽一切办法不让屋一柳两人走,但始终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 屋一柳当先冲到了玻璃窗前,以胳膊肘狠狠一砸,玻璃竟然像是富有弹性似的一震,就消去了他的砸击力道,仍旧纹丝未坏。对了,这里是副本,他在心中暗骂一句,头也不回地高声吼道:“阿比,拦住他们,我开窗!” 在他身后的阿比因为刚刚被叫醒就乍然受袭,此刻大概又惊慌又茫然,一边抓起单人沙发朝对面两个人抛去,一边惊声怒喝道:“彭斯、翠宁?你们要干什么?你们m.WEDALIaN.coM